撐不太住的眼皮直往下掉。
「好啦,換你去洗。睡衣跟換洗的就穿你之前放在這的就好。拿去。」小遙不反對的接過後,揉揉眼睛撐起身體踏進浴室。
小宇把頭髮擦乾後整理著散落在桌上的照片。拿起小遙問的那張,又笑了起來。本來展覽上有一個位置是要放他的照片的,可是遲遲無法決定要放哪張。最後挑了這張出來。這件事沒告知小遙是他不對,但是他知道他絕對不會拒絕。
那張是張黑白處理的影像,小遙坐在長椅上,說實話他的臉看不清楚,因為他是低著頭的。短髮蓋住唯一可見的側臉,只露出那雙黑眸。雙手合掌,食指抵著唇。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嘴角帶著微微的淺笑,和他平日的笑法不同。似乎是想到什麼美好的事所以笑了。如果不看那雙眼神透露的東西,這是張很恬靜的畫面。
哀傷、絕望、痛苦、悔恨。這是他所讀出來的。當時碰巧遇上在路間的他時,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了。為什麼有這樣笑容的人會有這樣的眼神。搭配起來卻十分的協調。情不自禁的,他拍了下來。
看著這張想起了當時的畫面,其實還有其他張,只是他沒有拿出來。那些是他的秘密。每個人心裡都有痛,而他碰巧照下了他的痛,實在是不需要把那些拿出來揭他人瘡疤。
這幾張其實是連續的。本來小遙安安靜靜的笑著,然後眼淚驚人的落下。這是第二的畫面。第三個畫面是他閉上了充滿沉痛的眼睛,想止住停不住淚水的滑落。第四張,是他掩面不住的啜泣。不知道哭了多久。他始終沒發現身邊有人一直在看著他,只是一直哭。
每個人都說他太寵我,其實我們兩個是互寵吧。笑了笑把照片收起。也翻了翻小遙剛無聊動的雜誌。思緒開始神遊,伸出手往皺起的眉頭按了按。明明很累的,忙了好幾天又加上這場xing愛遊戲,應該累的。但是想著他,心就尖銳的痛起來。有些人,不是你的就永遠不會是你的。小宇苦笑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行?』再遇上他時這樣問著他。
『因為你不適合我。』一次兩次三次,這樣的回應讓他很挫折。為什麼不適合,他跟他不是沒交往過,兩個人之間的默契絕對不亞於他和小遙。可是比對小遙時多了跳動的情愫,他知道他也是的。小宇不是留連花叢的人,交往中就只會跟著一個人。
最後他只說了句我們不適合,什麼都沒責備,什麼都沒抱怨,只是靜靜的對他說了這句話。
看起來很簡單的三個字,不適合。卻在他們兩人間築起高牆,他也無法收回已經放的很深的感情。那年遇上他,他才17歲。而地點不是在red dream。
3
宇想著想著,遙已經洗好澡走出來了。身上圍著的是他的浴袍,頭上擦的也是他的。這人……真不懂得客氣阿。心裡是這麼想的,卻縱容著他這麼做。
遙頭髮上的水滴和臉頰接觸,形成溼漉漉的美感。身材真的不算壯碩,可是比例很均勻,胸膛的幾滴水珠滑落,
「明天有要出賽嗎?」小遙不顧著家人的反對,從國高中開始就打青少棒,直到大學依舊在打棒球。這段期間不只一次和家人發生衝突,他們在他小時候就幫他安排了小提琴課程在栽培他。以小遙的個性若不是非常討厭的事,他不會拒絕學習,卻在打棒球的同時,小提琴漸漸的被他忽略。練習時間比例越來越傾向於練球,最後,毅然決然的決定加入職業棒球。
對家人來說光是去玩這種粗野的運動且傷到珍貴的手指就是件不可原諒的事,更何況小遙竟然對他們說『我要走的路我自己選擇,我沒有放棄小提琴,但是他不是我想用來追尋的未來。你們想要的,阿禕也可以替你們辦到吧。』留下這句就背起早就準備好的行李離開了家,只剩下他那個性溫馴、安安靜靜的弟弟。
每對雙胞胎似乎都存在著近乎相反的性格,好像因為有可以完全比較的外表的效果,就算相似度達99%仍舊被人指出這兩個人很不相像。
對小宇這樣常接觸小遙的人來說,他們兄弟兩很相像,非常相像。唯一的差異性只有兩個人對自己的堅持。旭禕在乎別人大過於自己,而遙在乎自己大過於別人。
然而小遙的決定促使了兩人的分開。
就這樣兄弟兩人打從孃胎開始緊緊相系的手鬆開了,在那天小遙決定離開家獨立生活開始。他只帶了把他慣用的小提琴,還有棒球手套離開了。這兩件事是多麼的衝突,在棒球場上的動和拉小提琴的他的靜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但是對小宇來說,這不是件衝突。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