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趣的摸了摸腮幫,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天要黑了,前邊還有一二十里路才有宿頭,本官打算就近找處地方住下,以免行了夜路。”
“呵呵呵呵……虞上卿恕罪,末將沒別的意思。”
秦開是個厚道人,又是個好脾氣,根本沒有虞卿那些七繞八拐的小心眼,剛才那樣問根本就是有口無心,突然聽到虞卿這些話裡帶著十足的情緒,他忍不住尷尬的笑了幾聲,忙轉口道,
“虞上卿,我王本來是想考慮周全再答覆貴國。卻沒想到您走得這樣匆忙。我王生怕虞上卿誤會,特地讓末將前來追趕,幸好虞上卿還未過關卡,不然的話便是敝國的罪過了。”
虞卿依然是一臉的矜持,微微點了點頭道:“如今趙國萬事繁雜,虞某實在耽擱不起啊。嗯,燕王有何事吩咐在下,還請秦將軍告知。”
“呵呵呵呵,吩咐不敢當。”
秦開呵呵一笑,又恭恭敬敬地向虞卿拱了拱手,
“我王讓末將轉稟虞上卿,趙於燕有立位之恩,兩國又是唇亡齒寒,自然沒有兩道上的話。只不過敝國是小國,雖然知道大義所在,有時候卻又難免投鼠忌器,所以虞上卿在薊城時,我王才有些權衡,想的也是將事情做周全些,並非要違拂貴國之意。虞上卿敬請放心,齊國一向欺壓敝國,除了先前的滅國之恨,更有三年前攻宋未成遷怒於敝國殺我大將之仇,趙國若亡,下一個落入齊國之口的必然是敝國,敝國怎麼也不可能與齊國一心。如今趙國除去李兌之患,國威大振指日可待,敝國有所憑持方能不受齊國的屈辱,故願與趙國為盟共抗大敵,還請虞上卿明鑑。”
虞卿不動聲色的問道:“燕王是何時遣派的秦將軍?
“呃,這……呵呵。”
當時就派人來追和猶豫兩天再派人態度上肯定不一樣,大家都不是傻子,誰都清楚燕王要是當日就派出秦開,以快馬去追慢車早兩天就該追上虞卿了,今天才遇上肯定是燕王又猶豫了很久才下定的決心,這樣的話自然表明燕王的態度並不像秦開說得那麼堅決。
秦開作為燕王的心腹,虞卿來燕國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自然清清楚楚,還能不知道虞卿這是要往死裡得罪燕王,以使他沒有退路堅決站在趙國一邊。聽他這樣一問,不免一陣尷尬,只得避過這一茬再次轉口笑道,
“我王自虞上卿離開薊城便急令騎劫將軍前抵至狸邑與平舒齊軍對峙,另遣上卿鄒衍即刻前赴臨淄勸說齊王……虞上卿,您也知道敝國的難處。我王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狸邑是齊趙燕三國之間的一塊夾角地帶,燕王讓騎劫將軍隊開到那裡很明顯是在做兩手錶示的準備,趙國要是能壓住陣,這些軍隊自然是與齊國對峙的,但趙國要是壓不住陣,前往臨淄的鄒衍就會變換說法,將騎劫說成是配合齊國進攻趙國的軍隊。燕王這樣做依然還是在兩頭討好,不過相比原先一點動靜都沒有卻也算大大地進了一步,至少能幫趙國向齊國增加幾分壓力。這樣一來虞卿的工作雖然沒能完成十全,但也算達到目的了。
虞卿很明白燕王這是被自己逼得沒了辦法,只能孤注一擲提前從齊國船上挪一隻腳踩到趙國船上,以免得罪了趙國,將來無法利用趙國來制衡齊國。
燕王身為一國國君所考慮的是燕國的利益,並不存在什麼為了大義全心全意與誰結盟的心思,雖然表面上表現的很謙恭很大度,但這些表面功夫能瞞得了實心眼的人,卻瞞不了虞卿這樣的玲瓏七竅心。虞卿只與燕王接觸了一次就已經發現他是個心口不一的人,所以難為起他來心安理得,絲毫不覺著有什麼過分。
難為燕王不算什麼過分事,本來就是各自為各自國家考慮,但要是一直去難為秦開,虞卿卻做不到。秦開在虞卿勸說燕王的這些日子裡頭一直頂著燕王的白眼兒幫虞卿說話,以虞卿看人的眼光還能不知道這位是個難得的厚道人,按當初趙勝的話說就是個魯肅。雖然虞卿不知道魯肅是誰,但看著秦開的樣子卻能想象到“魯肅”一定是個堅持己見的人物,要是難為這種實誠人那可就是真正的不厚道了。
想到這裡,虞卿瞥眼看到秦開跨馬加鞭趕路趕得滿頭都是大汗,雖然嘴上沒說,心裡卻早已覺著有幾分愧疚,迅速考慮好派人前往臨淄稟報趙勝的事以後便對秦開揚聲笑道:
“虞某早就說過趙燕兩國是一家。燕王都已經這樣說了,虞某還能有什麼二話……呃,我說秦將軍,你看看這天色,難不成咱們就在這裡過夜?”
秦開被虞卿說地一愣,猛然間反應過來,抬頭看了一眼漸已麻黑的天空,這才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