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爹爹罵你?”
趙勝和白萱原先其實相互明白心意,現在的情形也不過相當於無意中被人戳破了那層薄紙而已,順理成章罷了,所謂天堂地獄,一步之遙而已,本也無對錯。但此時見趙勝突然咧嘴這麼一笑,白萱卻怎麼都覺著這笑容裡帶著壞,不免怨懟地瞟了他一眼才道:
“他願意罵隨他罵就是了,又不能吃了我……唉,還不知道以後怎麼跟季瑤說呢。”
白萱現在是真的發了愁,原先什麼都沒有時她確實也不願去想這些,可如今這些現實的問題卻讓她真的犯了躊躇。
這話怎麼回答?沒法回答呀。季瑤……也不知道魏國那邊藺相如現在運作成了什麼樣子,可悲的通訊技術……趙勝忍不住摸了摸鼻尖,連忙將那些突然蹦出來的心事拋在腦後笑道:“你還真怕季瑤啊?”
白萱見趙勝不答反問,自然也知道他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澀然一笑之下忍不住搶白道:“誰說怕季瑤了。都,都這樣了,誰說怕了……”
趙勝笑道:“不怕就好。乖乖的回臨淄等我去拜府就是。”
白萱聽到這裡不覺停住了腳步,好看的雙眸迅速向上一掃趙勝,緊接著便忙垂下臉吃吃的問道:“公子準備,準備什麼時候去臨淄……”
今天也不知怎麼了,白萱問的這些問題趙勝怎麼都覺著不好回答,只得笑道:“我倒是想現在就去,可那也得你們齊國讓去才行啊。”
趙勝這番回答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但白萱卻瞬間意識到了些什麼,她當然不知道秦齊圖趙這個被各國極度保守的機密,但聽見趙勝這樣說,卻突然想到白鐸這些日子給白瑜寫的信字裡行間透出來的意思,總讓她有些爹爹似乎是在遙控指揮邯鄲這邊生意的奇怪感覺,如今再加上趙勝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頓時讓她隱隱覺出齊國和趙國之間似乎有些什麼說處。
“嗯,這些日子爹往邯鄲寫信,老是讓三哥這樣那樣的,怕是臨淄那裡有些什麼不妥的地方……公子放心就是了,我回去以後,爹爹雖然難免罵我兩句,不過罵完也就完了,就算有多少不情願,終究還是要替我……嗯,還有三哥這邊的生意多考慮的。”
這丫頭成精了麼,這都能聯絡上!幸好她……
趙勝聽到這裡差點沒咬了舌頭,但心裡卻已經意識到白萱這次回到臨淄以後,絕對沒機會也不可能閒下來一心待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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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就在同一個早上,千里之外的大梁城某條寬敞的街道之上,一聲響亮的噴嚏聲突然從某輛疾馳而行的敞篷馬車上傳了出來,就在這同時,獨自坐在這輛馬車車廂裡的藺相如鬍子上已然掛滿了噴出來的鼻涕。
車轅前駕馭著馬車的叔段聞聲下意識地轉了回頭,見此情形立刻弄了個想笑又不敢笑,連忙關切的問道:“先生沒事吧?”
“呃……沒事,怕是有些招風了。”
藺相如當然不知道此時千里之外的趙勝正在“想念”他,但卻深知自己現在這副尊榮必然不雅,無趣之下只得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見叔段又轉回了頭去,忙掏出一條手絹在鬍子上擦了起來。
………【第七十七章 喜相逢】………
藺相如此時正在趕往芒卯府的路上,他來到大梁已經六天時間,雖然剛剛安頓下來就向邯鄲發去了密函,然而他心裡很清楚,以大梁到邯鄲的路程,就算趙勝此前已經稟明趙王給自己備下了使臣的身份,但自己能拿到手至少也得十多天以後。十多天後誰知道形勢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更何況即便有這道“護身符”傍身,魏王也不一定會接見自己,所以這也就是求個心安、有備無患罷了。
到了如今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窘迫境地,藺相如只能靠自己。對藺相如來說,如今唯一能抓住把柄並加以利用的只有一個芒卯。然而芒卯根本就是個滑頭,雖然滿口答應幫忙,但藺相如耐住性子等了兩天再前往詢問時,芒卯居然“不在府裡”,一問才得知,這傢伙居然“恰好”這時候去見範痤了。第二天再去問,好麼,“沒勸下來,先生再耐心等上一等,魏王如今正對齊國採取拖延之策”……
藺相如清楚芒卯如今是風箱裡的老鼠,有把柄攥在自己手上,不敢借公務遁來個老死不相見,並且即便不敢明著跟魏王唱反調,也得想方設法拖延魏王向齊國妥協的時間。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把他逼急了,弄得他來個破罐子破摔反倒適得其反,所以藺相如連讓三步,到今天覺得已經到了仁至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