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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一道紅色的印痕。

“公子……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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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雎和馮夷帶人秘密潛入義渠已經五六天,由於此前的安排,在彭盧並不愁食宿,然而所要做的那件大事卻依然沒有絲毫進展。

他們來彭盧自然是要設法接觸上王叔穆列斡,然而穆列斡雖是王叔,在義渠王眼裡卻是王位的最大隱患,這次好容易把他從狄道弄到了彭盧,自然不會輕易放鬆監視。所以穆列斡府邸內外除了有親信護從保衛以外,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喬裝打扮的密探在周圍活動。范雎他們若是拿不出十全的方案就貿然行動,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被義渠人察覺,最後導致計劃失敗,甚至無命歸趙。這樣的局面下,范雎也只有穩坐庭院,讓馮夷他們四處走動尋找突破口了。

義渠雖然是蠻夷,但與匈奴、林胡、樓煩這些民族不同,與秦國或戰或和的數百年交道早已使他們在民族性上漸有溶入華夏的趨勢,甚至早在春秋秦穆公時代就參與過中原的爭霸。大趨勢表現在生活上便是起居方式的趨同。作為遊牧民族,義渠雖然還保留著許多逐草而居的部落,但數十座城市卻早已遍佈全境,開始出現了明顯的定居生活。

彭盧是義渠國內僅次於國都鬱郅的第二大城市,建築風格幾乎完全仿效秦國,鱗次櫛比的屋廈緊緊相連,其間的石板街道不論寬窄一律鋪上了長條巨石,滿街的行人雖是胡容居多,少見中原面貌,但一看穿著卻全是右衽的華夏衣冠,如果誰不知就裡突然出現在彭盧的街道上,第一反應絕對只會是四個字——沐猴而冠。

馮夷當然沒工夫去做笑話人的無聊事,范雎身體不好,又擔著重任,自然不能讓他跑腿,所以每日裡馮夷帶著手下幾個兄弟或聚或散的悠遊在彭盧的大街上,雖然對穆列斡府宅附近以及彭盧諸將的情況掌握得越來越全,但回到住處與范雎一商議,結果卻始終只有兩個字——再探。

再探那就得繼續跑腿,這天馮夷幾乎隻身轉遍了整個彭盧城,太陽漸要落山時方才無奈的向住處走去。他們為了方便接觸穆列斡,同時又要防止被人注意,所住的地方選在了城北距離王叔府邸幾道街口的一處小院,那小院並不臨街,但距離巷口臨街處卻也不過兩三家距離。馮夷轉街而入,正要拾步向巷子內走去,突然間耳旁一陣雜亂,猛地轉頭一抬眼,就看見大街北頭一處巷口內腳步雜亂的衝出了一群執矛佩劍、革帽皮甲的義渠軍士。

那些軍士氣勢洶洶,劍矛映著漸沉的夕陽,寒光攝人心魄,然而卻明顯不是衝著馮夷而來。也不知他們要做什麼,一隊隊的兵丁出了巷口便三五成群分散開來挨家挨戶砸起了院門。

“這是要找什麼?”

馮夷心中一驚,腳下卻沒敢停留,錯步間閃身入巷,不及思索便開了條門縫擠進了院中。

就在這時紛亂的腳步吆喝聲已經離此處不遠,留在院子裡的范雎和四五個墨者驚聞之下紛紛跑出屋子,抬眼處看見馮夷略顯驚疑的靠在院門之上側耳聽著動靜,不禁都嚇了一跳,范雎連忙迎上去小聲問道:“出了何事,莫非有人在追馮首領?”

馮夷迅速回身插上了門閂,疾步走到范雎和圍上來的眾兄弟面前才低聲說道,

“義渠人也不知發現了什麼,外頭大群兵丁正在挨戶闖門,難不成咱們……”

馮夷話還沒說完,就聽院門那裡猛然傳來了“乒乒乓乓”的巨響,其中夾雜的叫罵聲馮夷他們雖然無法完全聽懂,卻也明白是在催促開門。

院裡所有人的此時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裡,兩名墨者按耐不下,剛掀起長袍要抽出其下隱藏的短劍,范雎便抬手按住了他們,重重的嚥了口唾沫,連忙小聲說道:“都不要慌張,馮首領快去開門。”

………【第六十八章 自招其禍】………

“砰嗵——”

“中原人?”

門閂拔去,龜裂多縫的木製院門便被砰地一聲撞開,門外幾名義渠兵丁未及收手,頓時被晃了一下,其中一個以肩扛門的甚至一個趔趄跌進門去,要不是馮夷及時伸手相扶,險些摔倒在地。

義渠與中原交往幾百年,國中不乏從事各種行當的中原人,馮夷他們出現在此本來也沒什麼好奇怪,但相較義渠本國人,中原人終究是極少數,再加上面貌有異,領頭模樣的那個大鬍子兵士一見之下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馮夷兩次入義渠,雖然時日不長,但像“中原人”之類與自己有切身關聯的簡單胡語還是能說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