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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上了席萬一那句話不對付便掀了几案,那不就全亂了麼。”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掀几案?”

趙正兩眼一瞪,雖然不再繼續氣昂昂了,但口頭上說什麼都不肯服軟。趙譚心裡那叫一個氣,剛剛無意識的一抬手,旁邊趙代連忙拉住了他的袖子,連聲勸道:“好了好了,老四明白就成……噯,五哥,你看那邊。”

趙代說著話往遠處怒了努嘴,趙譚趙正順著方向看了過去,只見白瑜已經下了馬車,在幾名僕役簇擁之下,一邊滿臉笑容的與眾富貴見著禮,一邊向平原君府門內走去,倒是沒注意到這邊有人已經注意上了他。

“賣妹求榮,這白家出了這路少主,也就是這麼回事兒了。”

趙代捋著鬍子搖了搖頭,趙譚卻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

未時正漸至,宴廳之中已經滿滿當當的擠滿了人。由於此前已經向趙王請了旨,這次宴席算是以趙王名義招待的,所以趙勝所坐的主席虛了半席,算是給未到場的趙王留了地方,此時他在滿廳喧譁之中正轉著頭跟跪坐在旁邊的大司馬趙禹說著什麼,錯眼間卻見蘇齊慌慌張張的從偏門跑了進來,雖然沒敢靠近過來,但那眼神裡卻已經寫明有要緊事。趙勝向趙禹點了點頭,起身向蘇齊走了過去,蘇齊見他已經看到了自己,也連忙迎上去附在他耳邊低聲嘀咕了起來。

趙勝屏氣停了片刻,臉上猛然一驚,立時低聲說道:“什麼!他現在在哪裡?”

蘇齊又湊近了一步小聲道:“他未敢擅來,只是讓人拜府投書,喬先生知道事關重大,沒敢讓別人來向公子傳話。”

趙勝聽到這裡低下頭雙眉越擰越緊,兩隻拳頭捏了又放開,放開又捏緊,思忖了半晌才吩咐道:“你親自去一趟將他接過來交由喬公安排,記住,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

“諾。”

蘇齊連忙拱手領命,迅速向滿廳的人掃了一眼便慌忙跑出了偏門。

……

未時已正,平原君府外院鐘鼓齊鳴,眾賓客聽到鐘鼓聲各自歸席漸漸安靜了下來。坐在主席上的趙勝手執酒盞長跪而起,滿面笑容的高聲說道:“承蒙諸位厚愛,今日趙勝奉大王之命以薄酒相待,先請諸位滿飲此盞,以祝大王壽!”

“相邦請——”

隨著趙勝的提議,偌大的大廳裡接著響起一片震天的應和,至少在這個時候,宴廳裡的氣氛依然是眾志成城。

在眾人齊齊舉起酒盞的時候,並沒有人注意到白瑜身後的陪席上,一位不起眼的少年僕役雖然與大家一同舉起了酒盞,但微微垂著的臉頰上,眼角已經無聲地劃下了兩道淚痕。

………【第七十章 桃子惹的禍】………

作為女子,白萱本沒有參加這種宴會的資格,然而她還是向白瑜百般苦求了一番。不為別的,許行那番話已經讓她內心掙扎不已,深知即便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不論為了什麼,她只能回臨淄,而回臨淄則意味著從此她將與趙勝成為陌路,妾心有誰知……

白瑜當然清楚妹妹這是在沒有理由再去見趙勝的情況下,要以這種方式做臨行前的默默訣別。雖然白萱回臨淄的決定讓他頓覺卸掉了包袱,但這一舉動卻實在太突兀了些,讓他不免有些猶豫。不過他畢竟自小“怕”慣了妹妹,經不住軟磨硬泡只好投降答應,讓白萱扮作僕從跟隨前往。

這樣做是最恰當的辦法,畢竟到時候赴宴的人連主帶僕將近千人,誰也不可能去注意一個躲在角落裡不哼不哈的僕役。不過白萱還是遠比白瑜謹慎,為了使自己更不起眼,赴宴前她調了薑汁水粉細細的抹在臉上以使面容顯得蠟黃,雖然她早就聽人說這樣做有深入面板肌理,毀掉容貌的危險,但她心已死,又何惜容顏。

宴會上的情形一如白萱所料,並沒有人注意到白家少主身後陪席上那個被四五名僕役掩護在中間的小小“少年”。她不能說話,只能默默地注視著主席位上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的一舉一動,並且將他埋在內心的最深處,從此再也不訴於他人。

她並不是輕易表露心思的人,然而當那一聲攝人心魄的“相邦請”響起時,她的心卻被震碎了,不由自主的便落下了淚來。她突然之間完全明白了許行那些話的用意,許行並不是單單在勸她,同樣也是要告訴她:趙勝坐在那個位置,要想成就他的志向,便不能有瑕疵被人攻訐,而自己的存在恰恰是他的“瑕疵”所在。別人不會在意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他們只能看到一個公子,同時又是相邦,在用他的權勢“欺凌”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