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相互之間交換個眼神,身為相邦的蘇秦忙向前跨了半步,恭謹的鞠身問道:
“大王,明日大宴籌備已畢,大王這是……”
齊王抬頭掃了蘇秦他們一眼,面色肅然的沉住聲道:
“匡章通趙之事你們知道不知道?”
“啊!章子通趙……”
“這,這怎麼可能!”
……
齊王突然爆出來的這份料實在太猛了些,御案之前站著的六個人一時間差點沒反應過來,等聽明白了齊王的意思,紛紛驚聲叫了出來。齊王見他們這樣猝然的模樣,臉一黑,恨恨的哼了一聲,砰的一拳便砸在了几案。
“這個老匹夫欺寡人太甚!當年寡人剛剛繼位便與寡人反著來,寡人念他是宗室老臣不願與他計較。他,他如今竟然還蹬鼻子臉了!”
齊王這一通沒頭沒尾的怒火全是在場這些心腹之臣以前早就知道的事,眾人頓時聽得沒頭沒腦,倒是田弗親信兩者兼具,在齊王面前好歹大膽許多,連忙問道:
“大王,章子……不,不,匡章做什麼了?”
“哼!”
齊王又是一陣憤然,
“匡章這老匹夫明著欺到寡人臉來了,他明明知道外任之將未經君許可不得擅自交通,他竟敢在這頭動手腳向寡人施壓。今日酉末閉城前稷門那裡拿住了個要偷偷出城的漢子,居然是給田觸傳遞私信之人……哼哼,好你個匡章,竟然給寡人來這一手,你以為寡人當真好欺嗎!”
蘇秦他們見齊王沒說完情況又惱了,忙連聲不迭的勸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息怒?寡人被那老匹夫這樣戲弄,能息得下怒嗎!”
也不知齊王怎麼被戲弄了,狠狠地拍了一陣几案,已然是暴跳如雷,不過沒過多大會兒工夫他便漸漸平下了氣來,黑著臉怒道,
“你們有所不知,這老匹夫越老越不是個東西了,這樣的手段竟然也使得出來。那漢子臨夜出城,又牽著匹馬做出一副遠行模樣,門禁豈會不前查問?誰想這一查問卻查出了事來,那漢子不等人問便要狂奔出城門去。門禁的兵士在城門之下將他住,這麼一搜身便搜出了平陸君府的憑牌。
匡章那老匹夫的顏面好歹還頂些事,門禁的兵士不敢過多得罪,見那漢子說他有話要說,雖然不敢放他,卻也稍稍鬆懈了些,誰想那廝竟然說,竟然說……唉!陳旭,你告訴他們!”
“諾諾……”
陳旭雖然是臨淄守將,但在蘇秦他們面前又算得了什麼,見齊王自己說不下去推到了自己身,本來就灰撲撲的臉灰了一層,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又猶豫了片刻才磕磕巴巴的道,
“那個漢子說,說……大王為、為、為君不仁,貪圖,貪圖小利而忘大局,不,不足以服,服眾,大齊……大王……”
陳旭說到這裡都快哭出來了,乞求似地向齊王望了一眼,齊王立刻怒目道:“講!”
“諾!”
陳旭被逼到了牆角,乾脆也豁了出去,口條頓時理順了許多,
“那個漢子說大齊早晚要亡在大王手裡。匡章身為宗室之人,深蒙兩代先君重恩,絕不願坐視家國沉淪,所以要召集門下將領逼宮,若是大王不肯收回成命,他們便以血諫。那漢子說他自己就是被匡章派去聯絡田觸將軍的,另外還有多路人已被派出聯絡其他將領。他,他說自己失了手被拿下,已經不準備再要這條命了,要以一死來謝匡章對他的厚恩。那些兵士早就被他說的話嚇著了,哪曾想到他說完話來便掙開兵士們的控制一頭撞死在了城門沿兒。
茲事體大,下頭人不敢擅作主張,當即便報知了末將,末將稟奏大王后帶著那漢子的屍首前往平陸君府,沒有明說來意,平陸君便說此人原先是君府裡的門客,昨日偷府裡的東西被重責一頓以後攆了出去,卻並不知為何會尋死。所以,所以……”
陳旭這些話已經將整個經過清清楚楚交代了一遍,雖然聽去就是個受過門客報復家主的橋段,但蘇秦他們卻越聽越心驚,聽見“血諫”兩個字,心臟立刻狂跳了起來,紛紛想道,這血到底是誰的血呀。
田弗嘴唇哆嗦了哆嗦,連忙道:“大,大王,只怕此人當真是誣陷匡章。匡章他心機深……呃,呃,老奸巨猾,如何會做這樣的傻事呀……”
“誣陷?”
齊王立刻怒氣衝衝的打斷了田弗的話,急咧咧的道,
“早沒出這事晚沒出這事,偏偏連橫合縱最為急迫之時出了這事,你相信那漢子說出這種話當真是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