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是看著又不想,如果真是想要土地,這張地圖應當向東北方向移到韓魏趙三國接壤的地方才對,趙國萬萬沒有越過韓魏兩國直面秦國的道理。
芒卯和尚靳都是一頭霧水,然而又不敢不賠小心,相互交換了交換眼神,芒卯試探的問道:“公子這是……”
“兩位上卿請坐,趙勝所要相商的正是對秦大計。”
趙勝笑微微的招手安座,等芒尚兩人遲疑的在几旁坐下後方才指畫著地圖道,
“兩位請看,這些年秦國出函谷、武關急攻魏韓楚趙,九年前向南佔了穰城,去年又佔了丹陽,兵鋒直指宛城;七年前騙盟楚懷王時又佔了楚國上庸北十六城;十二年前則向北越大河佔了魏國在河東的蒲阪、陽春、封陵,並攻陷韓國武遂,好在後來韓國又將武遂奪回,總算是免除了上黨被擾;三年前秦國又起白起為將,向東直取新城,並在前年一舉拿下伊闕。
這樣一來,趙楚兩國還算好些,但魏國不但南邊的葉地要直面秦軍,舊都安邑也包在了秦國三面圍困之中,而韓國丟了伊闕,上黨郡與都城便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野王相連,隨時都有不保之危,情形實在急迫,若是繼續苟且下去,秦國必會繼續東進。若是韓魏一失,我趙國西南兩面直面秦國,無險可據下也必是難保,所以三晉休慼相關這話絕不是隨便說說的。兩位乃是韓魏柱臣,這些道理遠比趙勝明白。”
芒卯和尚靳呆呆的望著地圖半晌無語,心中同時想到了一個詞——“合縱”,然而此時力主合縱的李兌剛剛倒臺,趙國為避急險冒險出兵還可以理解,但秦國暫時退去了,趙勝還要再上趕著去惹他們卻讓芒卯和尚靳多少有些意外。
魏韓兩國相比,魏國大部在東,只有南北兩頭與秦國接壤,而韓國則是整個國家直面秦國,身為韓使的尚靳登時滿腦門子都是汗,下意識的抬頭向趙勝正色道:
“公子三晉一心抗秦的意思下官明白,不過秦國如今兵鋒正銳,而且李……”
尚靳說到這裡有些為難,看了芒卯一眼才又鼓起勇氣道,
“而且合縱之事如今已經敗了,齊國又君臣不合,秦國必然在齊運作,齊國頂多也就在嘴上支援支援咱們,絕不可能動真格的,燕國則是一直盯著齊國的動靜,齊不動他也不會動,那麼楚國暫時無憂也不敢得罪秦國。咱們這回守住宛城已屬僥倖,若是出擊怕是力所不逮吧。”
趙勝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沉住氣,目不斜視的笑了笑道:“此話不盡然吧。所謂事在人為,兩位也知道齊國派魯仲連來了邯鄲,今天早上已經拜見了大王;而楚國也派來了公子子蘭,怕是已經在驛館中與兩位上卿見了面了。”
“唉,公子子蘭……”
天底下的為政者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楚懷王的寶貝兒子子蘭,七年前楚懷王不聽昭雎、屈原的勸告,豬油糊心跑到秦國被困而死就是受了這小子和靳尚的蠱惑。這種人能幹出什麼事兒誰心裡都清楚,尚靳和芒卯聽到他的名字頓時一陣氣餒,尚靳嘴角不覺抽動了兩下,尷尬的笑了兩聲。
趙勝明白他笑什麼,正色道:“兩位千萬不要小看這個子蘭,楚國因為懷王被害的事已經與秦國翻了臉,所以才會一心與李兌合縱,想的就是報仇。而子蘭如今處境尷尬,若不是與楚王兄弟情深,令尹之位恐怕早就被公子子淑奪去了。子蘭心裡憋著一口氣,所以才會主動請纓赴趙,想做什麼兩位還不清楚麼?”
趙勝挑明瞭楚國是在觀望動靜,尚靳和芒卯一點也不難聽出來,然而問題還是在這個子蘭身上。芒卯牙疼似的啜了啜牙花,搖頭道:
“公子所說的怕是極難,子蘭在楚國備受責難,卿大夫們多有不服,楚王又是硬頂著流言留下子蘭令尹之位的,合縱攻秦搶入函谷關這麼難的事,就運算元蘭力挺,楚王只怕也不敢下這個決斷。以下官之見,這次楚王肯讓子蘭來邯鄲怕只是想給秦國一個難堪,要說合縱,齊國那裡參加的可能性不大,楚國只怕沒這個膽子。”
他倆想這麼遠麼?說了半天愣是沒說一條路上去。趙勝愣了愣,忍不住轉頭望了望一旁輕笑不語的藺相如,又對芒卯說道:“合縱攻秦為何一定要搶入函谷關啊?”
“啊?公子的意思……”芒卯頓時被趙勝說糊塗了,望了同樣一臉茫然的尚靳後尷尬的接道,“咱們不攻函谷關如何敗秦?既然要合縱,就算滅不了秦國,咱們怎麼也得大敗他一場,讓他幾十年不敢出關才成呀。如今齊國局面突變,將來如何還不明朗,合縱的機會已經失去,再想攻秦怕是極難。”
這想法只求一勞永逸,還是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