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就是那麼奇怪,特別是在軍隊中更是如此,畢竟誰也不會知道你今後是什麼人,趙勝念及此也只能暗自興嘆了。
“我回邯鄲以後,大將軍繼續坐鎮高闕,按先前所定計策對付胡人。另外介逸將軍即刻升任佐貳,協助大將軍運籌高闕軍中一切事務。介逸兄,我知道你是勇謀幹練之人,今後必成大器,不過現在卻只能讓你先受些委屈,等我回去便向大王稟奏,儘快向你給發符印。”
佐貳?趙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志在胸,又有萬千韜略,本想為趙國拋灑一腔熱血。然而這些年來他屢屢失意,四處碰壁,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卻沒想到會在近乎絕望的時候遇到趙勝。這數月間他從一介逃臣變成定亂功臣,又從有職無權變成一郡郡守,如今更是在還沒有多少功勞傍身的情況下被趙勝在事實上任命為了十萬大軍的統帥副手。這便是傳說之中的伯樂相馬麼……
趙奢心中激動萬分,急忙站起身向趙勝莊重的抱住了雙拳,沉聲說道:
“趙奢不才,得蒙相邦恩遇,唯有以此一身報效家邦,絕不敢有負相邦厚望!”
………【第五十八章 悟(上)】………
自古征戰從來沒聽說過仗還沒打完,君命主帥便抽身就走的道理,然而事急時迫下卻又不能講太多的規矩。趙勝跟牛翦、趙奢草草商量之後,先安排人手急馬回報邯鄲,接著便將幾個主要將領召集在一起,秘密宣佈了委軍權於大將軍牛翦以及任命趙奢為軍務佐貳的命令。一切軍務安頓完畢,趙勝當日下午便輕車簡從,只帶著隨身護從匆匆離開了高闕。
趕回邯鄲已經到了三月初七申時末,春日時尚短,太陽早早的已經掛在了西邊天際,漫天晚霞之下,當看到上卿徐韓為和虞卿率著一眾卿士大夫規規整整的候在五里亭外,臉上並沒有什麼驚慌神色時,趙勝懸了多日的心這才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這邊促馬急車,那邊當然也不敢怠慢,一大幫人碎步疾奔,那陣勢絲毫不比紅軍會師差。
迎謁洗塵自然是少不了的,如今各方面事務都還沒規劃安穩,為了避免出現意外,秦齊連橫依然屬於最高機密,所以趙勝此次回來是用了其他藉口的,如果該有的規矩錯了絲毫,說不準便會引起那些嗅覺極其靈敏的卿大夫們的懷疑,到時候可就很有可能因為上位者的不鎮定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了。
五里亭外的笑談答對幾乎就是在裝模作樣,好容易捱完虛三套回城遣散前來迎接的隊伍,趙勝這才帶著徐韓為和虞卿消消停停地進了平原君府。
府裡自然早已經得到了主人回來的訊息,大管事鄒同親自帶著僕役開閣相迎,安頓完主人和兩位朝中貴人落了座便乖巧地退了出去,閣門一關,廳中儼然就是一處秘密集會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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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那裡也不敢過於出格,雖然急於求名,不過掣肘很多,一時半會兒也妄動不了。相邦府上的那位藺先生下官倒是接觸過幾次,是個厲害角色,這次隨左師公去臨淄意外得到訊息,接著就去了大梁實在是果斷。以藺先生的能力,至少應當能拖住魏王的。”
徐韓為向虞卿瞟了一眼,接著對趙勝拱手道,
“相邦,以下官之見,藺先生終究是一介白身,即便能拖住,魏王被齊秦兩國所迫,恐怕也極為難。咱們還是得儘快定下策略,遣使赴魏安定魏王之心才行。”
趙勝點頭道:“藺先生這次確實切中了要害。楚國與我大趙隔著韓魏,就算虛應齊王,恐怕也是按兵不動,倒是韓魏是個麻煩,只要安頓好魏王,韓國絕不會向著秦齊兩國的。要想解除魏王的後顧之憂,看樣子也只能把燕國推出來了。”
虞卿聽到燕國兩個字不由得一凜,忙擺了擺手道:“相邦,下官倒覺著這樣不妥,燕國這次一心向著趙國,雖然是為了燕國自己,但終究是盟友相合,秦齊連橫的事沒有破解,不宜再冷了燕國的心。”
“這個我清楚。”
國際交往也要講些信用的,要不然以後還怎麼打交道,趙勝笑了笑道,
“不到萬不得以咱們不能賣燕國,不過秦齊連橫如果真成了,燕國少不了擺明立場,這個咱們就要好好權衡權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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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勝畢竟是一路車馬勞頓,徐韓為、虞卿見他在那裡強撐著精神,自然不好過於囉嗦,便簡單說了說這些日子的動向這些日子倒還算安穩,虞卿也是剛剛從大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