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就得趕緊回去,以免露出馬腳。”
“呃……”
依喻達聽到這裡臉微微一熱,雖然火把光芒之下難見其臉色變化,但神情有異還是藏不住的,待馮夷說完,他連忙接道,
“是這樣,公子,義渠王狂妄無知,重用奸佞,又不知敵與秦國結盟,以為秦國強盛而不知趙國天威。其實我義渠之士皆已其為不齒,只可惜正義之謀無以伸張,實為無奈。盧納禮雖是義渠王心腹,對我家主明敬暗防,實為仇寇,但其以義渠之眾冒犯趙國天威,終究是我義渠之過。屠耆侯特命小人向公子致歉。”…。“呵呵呵,屠耆侯客氣了。”
摘這麼幹淨幹什麼?難道是怕我年輕氣盛要對義渠有所行動?這位義渠先生性子還是太直了點……趙勝頓時被依喻達文縐縐的刨白逗笑了,溫和地向他點了點頭道
“趙勝並非不辨是非之人。還請先生代為回稟屠耆侯,桀紂為君並非夏商之民皆為桀紂。周武以武庚治殷商七族,若不是武庚不知其罪、不守其節,其身豈不可為宋衛之祖乎?”
“諾諾諾,小人一定據實回稟屠耆侯。”
依喻達精通漢典,知道趙勝說的是當年周武滅商,商紂之子武庚不知畏懼叛周身亡,其後殷商遺民並沒有因為他的狂妄而被滅族,而是被分為了宋衛各諸侯國一直延續到如今的典故,這些話正是要借典故為穆列斡寬心,告訴他義渠王是義渠王,他穆列斡是穆列斡,趙國為了自身安危,絕不會攻伐義渠,並且還決心要幫助穆列斡脫困,使義渠從秦國控制之下襬脫出來。依喻達放下了心,連忙長身而起,叉手深深拜下。
趙勝客客氣氣地回了一禮,心中卻在暗暗琢磨義渠那邊的情況,馮夷剛才說的朔方就是現代的內蒙古黃河幾字型大拐角南岸的庫布齊沙漠,不過這個地區逐漸變成沙漠是在隋唐以後,先秦時代還是與河套地區隔黃河相望的豐茂草原,而臨沃就是現代的內蒙古達拉特旗,地處朔方東部邊緣,與九原邑隔著黃河形成對峙之勢
朔方地區此時是林胡人的地盤,沙丘宮變之前趙國還沒有衰落的時候與河套地區一樣屬於趙國的勢力範圍,趙武靈王去世以後,河套地區的樓煩人和林胡人被驅趕到了陰山之北,而朔方地區由於被義渠佔據,其的林胡部落並沒有隨林胡王北逃,而是留在黃河南岸向義渠稱了臣,這樣一來一方面擴大了義渠的版圖,同時也削弱了林胡的勢力,不然的話牛翦和廉頗坐鎮高闕時,屢屢進攻高闕的恐怕就不止匈奴和樓煩了,而趙勝北征之時將要面對的壓力恐怕也會更大。所以義渠雖然是為了自己而佔領朔方,但在事實卻無心插柳幫了趙國的大忙。
林胡人雖然向義渠稱了臣,但自身還是有一定的實力,所以並沒有完全被相對強大些的義渠吞併,屬於半獨立納貢性質,那麼這樣來看義渠在朔方用兵,沒有將大軍抵在黃河南岸與趙國對持,除了像依喻達說的那樣不敢觸怒趙國,同時也應該有顧慮林胡趁機與趙國聯合,南北夾擊謀求獨立的心理。
這樣的話義渠的形勢可就夠複雜的了:義渠王借秦國之力要滅掉穆列斡,秦國也要借義渠王殺穆列斡徹底削弱義渠。穆列斡以狄道九部為根基抗衡義渠王的圖謀,雖然身陷朔方,但一時之間倒還不至於有性命之虞。彭盧守將盧納禮北鎮朔方,既要監視穆列斡,又要防止林胡作亂,還有防止趙國南下,幾乎已經是疲於奔命的狀態。而在盧納禮軍中又根本鬧不清誰會與穆列斡暗中有勾連,只能處處小心,處處防備,苦苦等待義渠王剪滅狄道和義渠各處支援穆列斡的勢力,最後才能高枕無憂的殺掉穆列斡
怎麼這麼亂……
依喻達此行肩負多項使命,除暗中確認馮夷他們確實是趙勝的人、而非義渠王行的計謀以外,更重要的還是要親自判斷趙勝對義渠形勢的態度,現在第一個任務順利完成,又要急著渡河回義渠,所以與趙勝客氣完,連忙拱手稟道:…。“公子,義渠王是非不分,侍敵如父,小人家主為其迫害,身家是小,家國社稷事大,已決意與義渠王勢不兩立,只是如今萬事窘迫,實為艱難。張祿先生雖為大才,應公子之命佐輔我家家主,但若無趙國外為憑持,終究難以轉庾。小人此來拜見公子之前,家主吩咐小人向公子稟報幾件事,還請公子俯允。”
這是要談判了,趙勝踞身正坐,點點頭笑道:“先生但講無妨。”
“諾,謝公子。”
依喻達又是一禮,接著稟道,
“我家家主與張先生已經細細商議:趙國此次大敗匈奴,國勢大張,義渠王就算不知公子與我家家主所謀,也必然會力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