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忠心絲毫不可相疑。急忙勸說道:
“君上,平常自然沒有敢亂來。可亂兵之中誰說的清楚。那些賊人瘋了。連君府都敢謀,什麼事兒做不出來?小人們還是先護著君上……”
“郭都尉……”
趙博本來早已經六神無主,但聽見什麼“賊人瘋了”什麼什麼的話,臉上卻不由得一陣發燥,急忙打斷郭焏的話匆匆勸道,
“爹,郭都尉說的沒錯。亂兵之中誰也不會看準眼前的人是誰再砍。亂兵既然攻到咱們府上,咱們在外頭安排的那些事必然已經全敗了,讓他們抓到舌頭那就是謀逆的罪證啊。您是萬金之軀,若再有閃失咱們宗室便都完了,還是先逃出去再說,只要人在。沒有落到他們手上。自有人來救咱們!”
“要逃你逃!一群廢物,好端端的情形都被弄成了這般模樣!老夫能靠誰!老夫能靠誰!”
趙造已經怒急,他是大趙的公子,就算是死他也要保住大趙列祖列宗的顏面,絕不肯像那些軟皮蛋一樣丟人現眼。然而趙博想活啊,被趙造這麼一罵,登時一愕。緊接著便抽泣了起來,抹著淚哽哽咽咽的道:
“爹……”
這聲爹頓時將趙造喊得老淚都出來了,他這輩子高高在上慣了,從來不會去想別人想要什麼,然而當大廈已傾的時候,趙博那聲絕望的“爹”卻喚起了他從未有過的憐意。他知道兒子不想死,其實他何嘗想死呢。可他到了現在依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不否認謀害趙勝。謀害朝中重臣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yù,是想像自己的二哥那樣掌盡大趙的權柄。做一個沒有君王之名的君王,但他這樣做又何嘗不是在為大趙的宗室族人們在謀呢。難道他一個大趙的公子能眼睜睜的看著趙勝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自挖牆角,將族人們坑害得連外頭那些士紳都不如?
然而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他趙造終究沒有二哥的本事,所面對的也不是先王那種心直的對手。一切都已經完了,直到現在他才陡然發現自己連自己的兒子都對不住……
“四邊的門都被堵了,往哪裡逃……老九,爹對不住你們,本來還想讓你找個機會攀附攀附平原君以此自保,誰知道到頭來事事逼得太緊,跟平原君都翻了臉卻連一點空隙也沒給你留。咱們宜安君府算是完了……”
趙博泣道:“爹,現在,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咱們只要想法子,總不可能沒有一點出去的機會,要不成,要不成便裝扮成僕役的模樣,先保住命才是正理兒啊!”
“出去?”
趙博本以為趙造的心已經軟了下來,誰想他聽到自己的勸說竟然接著又梗上了脖子,憤然的吼道,
“老夫是大趙的公子!宜安君!上柱國!賊人攻老夫府邸老夫便這般狼狽的逃出去,還有臉去見列祖列宗嗎!”
說到這裡,趙造全身上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伸手向郭焏一指,厲聲喝道,
“你這就舉著老夫君府和上柱國的符印去院門口站著,老夫倒要看看誰敢闖進來!誰要是敢闖那就是殺頭之罪,只要老夫不死,只要這社稷還姓趙,他孃的趙勝也保不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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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大亮的時候,平原君府已經從混亂之中恢復了正常,各sè人等自然各有自己的事要做,但經過一夜的緊張之後,有睡意的人卻不多。
季瑤寢居里,雖然穩婆們還沒有撤,依然在裡裡外外的忙這忙那,但使女們卻也已經插上手忙碌了起來。季瑤雖然失血過多,不過終究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此時已經轉危為安,極端的疲勞之後靜靜的閉著眼睛躺在榻上休息,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喬蘅和馮蓉自然是一步也不敢離的,一邊和侍女們一起陪著季瑤,一邊興趣十足的逗弄著季瑤枕邊襁褓裡的那個小傢伙。
那小傢伙說是浴火而生一點也不過分,天生胎裡帶的jīng力過剩,雖然兩顆黑豆子似地眼睛還不能完全掙開。卻像是已經能聚光了似地努力觀察著外面的世界,當有人愛憐的用鼻子碰一碰他的鼻尖時。接著便不滿的皺起小眉心以示抗議。他兩隻肉乎乎的小手總是不想安分的呆在襁褓裡,每次被塞進去以後都會努力掙扎著再次從小臉的兩旁伸出來,待大功告成以後還不忘慶功似地伸伸粉嫩的小舌頭,順便吐上幾個歡快的,立刻引來一片歡樂的笑聲。
喬端也沒有走,一直坐在外廳等著出去安頓君府的趙勝和藺相如他們,每當聽見內室之中傳出來的笑聲。便止不住的想進去看看那個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