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心,若是沒有各國牽扯,燕國當真能一舉並齊。雖說是貪,但對燕國大盛卻是至關重要。只可惜燕王還是棋差一招,萬千算計之中不肯去思量‘萬一’兩個字,只以平常心去考慮趙勝的威脅。也就難免一敗了。
趙勝與燕王提到過這個字,今天又與秦將軍提到這個字,以秦將軍所見,趙勝心中所想是什麼?又是如何看這個字的?”
“呵呵……”
秦開用心地聽著趙勝的話,見他問上了自己,不覺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兩聲便不再說話了。趙勝笑吟吟的打量著秦開,輕聲說道:
“趙勝原先便熟知秦將軍之事。當rì雲中一會更是頓生接納之心。趙勝清楚秦將軍是什麼人,但今天卻不能不說秦將軍還是有些看不開。趙勝既然有接納之意,也便不會事事相瞞,秦將軍如今還心存秦楚攻趙。燕國復國之念,趙勝只能實告,此事恐怕有些難了。
近rì趙勝已經得到戰報,楚國以昭滑為將出兵沂上,恐怕不rì秦國也會出兵。看起來這一仗趙國難免四處受敵,但可惜,秦國固然能擾我西陲,但以楚國的心思恐怕連大趙的邊也摸不上。秦將軍是明白人。原因趙勝也就不再細說了。趙勝已經做準了這般情形,並早以此般情形謀劃。伐燕以二十萬兵,功成以後絕不在費趙國一斤糧食。反向西陲輸送不少,以秦將軍之見可會影響西陲對秦?
秦將軍說趙勝與齊王燕王一樣也犯了個貪字,趙勝不想否認,但貪成貪不成卻是兩道話,就看你怎麼做了。趙勝不敢說趙國一定能抗住秦楚各國,一手完成在燕的謀劃,但事在人為,只要做了卻總比空想為好,只要將自己能考慮到的事都考慮清楚,就算天不遂人,最後身敗名裂又有什麼可遺憾的?”
秦開一直低著頭不吭聲,趙勝也不想難為他,頓了一頓接著笑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後會如何趙勝也不敢說,就看秦將軍怎麼想了。今rì將秦將軍請過來只是想請秦將軍好好思量思量,當年周武定鼎,列分天下而成封建,燕在冀州是實,但若是當時有半分的錯謬,燕國又為何不可在豫州,不可在徐州?又為何不可如蔡國杞國那般早早的斷了社稷呢?
若是那樣,秦將軍又是哪國人?如今再說這話雖然有些笑談,但趙勝還是得說一句,雖說君禮臣忠,燕王待秦將軍恩厚,秦將軍應當以忠示之,但燕王雖是為國,但所行之道終究害了燕國,秦將軍之忠已盡,又何須糾結呢?另外若是如趙勝所說那般情形,秦將軍絕不會知道自己是哪國人,但必定知道自己是周人,是華夏之人。趙勝深是拜服秦將軍攻伐東胡之功,昔rì雲中一戰也可算效仿將軍。所以趙勝敬的是伐胡之秦開,勸的卻是自陷迷思的秦開。”
“唉……”
秦開仰起頭遠遠望向了廳門之外的黑暗之中,半晌過後雖然長長的嘆了口氣,卻一句話也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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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剛過,漆黑的天幕之下,薊都城東趙軍主營之中依然繁鬧無比,一簇簇明亮的火炬映照之下,到處都是來回巡邏的大隊兵士。
在大營西北角一處緊閉著廳門的衙房之中,三個甲冑未卸的趙軍偏將正忐忑不安的等待著什麼,其中一個人極是心神不寧,左手緊緊握著腰間的佩劍柄不停地在廳內來回的快速踱著步,不時停下來向著封閉嚴實的大窗看上一眼。那大窗之上繃著粗絹,廳裡的火炬光芒映照在上面,外頭能看見裡邊,裡邊哪能看見外頭,可他不敢開窗,卻依然不甘心一般的想透過那窗上的絹面看到外頭的情形。
“叔鈞,你都晃盪一晚上了,快快坐下,要是再晃,你哥哥我可就犯迷糊了。”
來回踱步的那名偏將的字是叔鈞,大名則是趙從,響噹噹的大趙宗室,對他說話的那人則是他的同宗從兄趙翼,他們兩個再加上在坐在旁邊沒有吭聲的趙略都是邯鄲將軍麾下的偏將,既是宗室又有戰功傍身,自然提拔的極快,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已經是相當一級的將領了。
趙從聞聲停住了身,心神不寧的轉頭看了趙翼和趙略一眼。雖然匆匆的坐回了他們身邊,卻頗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毛沁那廝到底跑哪去了?到了這個時辰還不回來覆命,可千萬別……”
趙翼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嗐,我看你就是小心過頭了。其他幾個人都已經復了命。那就說明沒事,毛沁那小子說不準讓什麼事纏住了,你也不必過於擔心。”
“七哥,你也別怪叔鈞太過小心,這種事咱們終究是頭一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