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麼也邁不出去。
那樣耀眼飛揚的行雲,一切變故發生之前的行雲……
那樣純粹的快樂,揮灑滿天的笑傲風雲。
那一步怎麼也邁不出去。
行雲問他,若是我不想起來,你就打算讓過去只是過去?
是。
過去只是過去。過去他沒有給行雲的幸福,行雲現在已經擁有了。
那他何必再來打破一切美好,給他一個血痕斑斑的過往?
抱著妖華袍開心歡笑的行雲,在長街上闊步昂首的行雲。
愛著象無瑕美玉的人。
全新的,美好的人生。
飛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傘已經掉了,溼淋淋的頭髮披在身上。
腳下的青石道上一層水漫過去,衣衫鞋襪盡溼。
有人扶住他,紙傘罩在了頭頂。
他慢慢轉過頭,看著那臉上帶著淡憂的人。
“平舟。”
“飛天。”
還是相對無言。
雨水砸得傘面噼啪脆響。
“衣服都淋溼了,怎麼這麼大人了還象小孩子一樣?”平舟挽起他手:“昨天喝多了是不是?”
飛天沒有說話,只是跟著他向前走。
“手都冰涼,淋雨總不是你這個年紀的人該做的事情。”
飛天垂著看著青石道:“我的手本來就是冷的。”
平舟看他一眼。
飛天有些不在意地說:“龍族人的手本來就是冷的,不單是手,連體膚血液也都是冷的。”
“你在隱龍怎麼樣我不管,在帝都,讓我看到了,就不容你如此。”兩人站到廊下,收起了傘:“泡下熱水,換了衣服,我給你煮點茶湯。”
飛天眨眨眼,淺淺一笑:“不敢有勞平舟殿下。”
“你還取笑我?”平舟推他:“快些去。”
小室幽雅,平舟在風爐上烹著茶。
煙氣嫋嫋,暗香四散。
飛天的頭髮還是溼的,散散的披在身上。
平舟分明是看到他從神殿出來,卻一字不問,只說了些閒情瑣事。
茶香濃甘醇,飛天喝了一口,手指拈著杯,有些出神。
“不合口味?”
“不是。”飛天搖搖頭,把剛才湖心小亭那一幕揮開:“以前,你也煮過茶給我喝,不過那時候跳脫浮躁,沒有品茶的心情。”
“若一切可以重新來過,我倒希望,你還是那個無心品茶,一心愛劍的飛天。”
風爐上的滾水作響,窗外風雨交加。
“當年在幽冥澗,我第一次見你……”
飛天立即截住了話頭:“我從沒去過那地方。你也沒去過。”
平舟一笑,淡淡的沈靜似秋風:“去過便是去過,又何必否認。”
“當日我浴血回來,斜陽向晚,便和你說過,你沒有去過,我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誰都沒有去過。”飛天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麼久了,你還不忘記?”
“有時候以為已經忘了。”平舟淡然地說:“只是回頭的時候還會想起來。”
飛天沈默了一下,忽然伸手把案上的茶具都掃到了地上:“我讓你忘掉!”
平舟看他一眼,飛天臉上是難得看到的厲色,他居然還笑出來:“說忘就能忘?那你為什麼不忘記行雲?”
飛天象是被針狠狠刺了一下,嘴唇動了一下卻不說話。
他坐了下來,想摸起杯子喝水,摸了個空才想到杯子都被掃在了地下。
茶水浸溼了地席,飛天換好的衣裳又沾了水。
平舟看他有些焦躁的用指尖點著那沾水的衣襟,水氣嫋嫋騰象是看不見火苗在驅趕著,衣裳一下子變得乾燥。
“飛天。”平舟輕聲說:“其實我現在也不會為過去而苦惱,你也不要急躁。”
飛天舔舔唇,沒說話。
這個小動作,和以前很象。
很暴躁又不能做什麼事的時候,他會下意識的這樣做。
“那些……”飛天頓了一下:“都很久了。”
又沈默了片刻:“你記得你的成人禮是輝月完成,就可以了。其它的不重要。”
平舟看著這個由漠然變得沮喪的飛天,微微一笑。
這樣的飛天眉眼緊皺,比剛才多了不少生氣。
適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教人擔憂。
現在怎麼說還是生氣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