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達三次之多,在此使用“之多”這個詞兒,是因為我實在由衷地希望到此為止吧,不能再多啦。
在荷蘭,也許能延伸到歐洲,如果有人請你去他家吃飯,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值得大書特書。這說明對方對你的尊敬和重視程度,相當於在中國你自費請一個朋友去四星級以上的酒店吃豪華晚餐。如果能夠換算的話,我情願荷蘭人民請我去中國的大排檔吃小吃也不願意去麻煩他們家賢惠的主婦。
邀請資訊會提前一個月傳達給閣下,開始的時候,我就一直興奮好奇了一個月,荷蘭人的生活情形到底是什麼樣的呢?到了後期演變成我提前一個月做好充分思想準備,去之前先用自家的家常便飯把自己填個三分之二飽。
麥樂夫婦請我們去他家吃飯時,就先領我們去了一趟國家森林公園,徒步翻越了兩個山頭,深入到一個平原,還在樹林裡跋涉。然後在他家客廳說了二個小時話,還不給我吃飯!
經過我粗略統計平均每頓晚餐耗時七個小時。
我對這些朋友的報復行為是請他們來我家吃中式晚餐,對老外而言,菜只要放在盤子裡就意味著全部都是可以入口的,比方說幹辣椒、花椒、蔥、姜、蒜,所以當我請他們吃辣子雞丁時就親眼看他們把鮮紅的幹辣椒悉數放入口中,痛苦地嚥下去,而我聽到他們虛假的讚美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我的朋友建議洋為中用,取長補短,用他們的裝置和調料來製作中國菜。過程我就不細說了,我只告訴你結果,結果是從此你連中國菜也吃不下去了,你只能喝西北風去。
荷蘭的菜不怎麼地,但是小點心和巧克力真是美味絕倫,蘋果派啊,蜂蜜餅啊,各種曲奇啊,又香又糯,絕對是人生一大享受,只要你能承受體重爆增的沉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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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裡少了殘留農藥,咱還真吃不慣
有一次我和維達娜坐而論道,她照例給我捧出了茶包,我認真挑了半天,每一種都很可疑,我堅決打消了好奇心表示只喝水。然後維達娜就為我端來了一杯自來水,直接從水管子裡流出來的,一路滴滴嗒嗒,那一刻我心裡好生淒涼。
在中國,我們講究早飯吃好,午飯吃飽,晚飯吃少。他們則是早飯吃飽,午飯吃少,晚飯吃好。早飯永遠是兩片吐司夾上乳酪,加上燻肉、香腸、雞蛋,塗上黃油啊,果醬啊,喝的肯定少不了一杯咖啡,再加杯牛奶或者果汁,最後吃點水果。午飯和早飯幾乎沒有差別,就是量更少些。大多數人到了下午就不再喝咖啡了,改喝其它飲料。原以為他們會從早到晚咖啡不離手,實際上是一個錯覺。還有更為簡單的午餐:到了午飯時間,你對面的同事把視線從盯了一早上的電腦上移開,然後從不知什麼地方摸出一個蘋果,嘶拉一聲把蘋果上的小商標撕掉,然後在袖口擦幾下,幾口下肚,午餐結束。
晚餐對他們來說則很是期盼,因為太太會做的很“豐盛”,所謂的豐盛就是運用了烤箱這樣的大型裝置,做出如同我體驗過的那類“豪華大餐”,土豆是餐桌頭牌,地位和女王一樣堅不可摧,差別僅是切成片兒吃還是切成塊兒吃。如果下館子呢,就更隆重,先是要對選單進行深入細緻的研究,至於到底研究到什麼程度我不清楚,只能憑他們研究選單時間的長短來劃分級別。本科生級的研究時間在20分鐘左右,碩士們則在研究的同時還要討論,耗時半個小時,博士一級的不僅討論還要邀請餐廳侍者甚至廚師參與討論,耗時接近一小時。然後就是說啊說啊說個不停,內容是回想以前吃過的美食同時暢想接下來將要吃到的美食。我一直很羨慕他們為什麼能有那麼多的談話內容,很少出現中國中年夫婦相看兩生厭,悶頭苦吃的場面。
有荷蘭人去中國餐廳吃火鍋,侍者還沒把配菜上齊,就發現尊貴的客人們把準備用來涮的青菜,灑了點鹽放到口中大嚼起來,任由火鍋燒得直冒白汽。他們並不是不知道這是用來涮著吃的,他們就是不能理解好好的蔬菜為啥要煮一下?
中國餐館、印度餐館總是人氣很旺,對他們來說這裡的菜味道濃郁,十分可口,但是荷蘭又死活不肯吸取咱們的精華。我在荷蘭、比利時都曾光顧過當地的中國餐館,以粵菜為主,大多都已入鄉隨俗,味道是中西結合,讓我吃來,是淡而無味,不知所云。更不所云的是阿姆斯特丹的一家中國餐館,老闆操了一口潮州話,不會說普通話,夥計則乾脆就不會說中文。選單上也沒有一箇中國字,於是我們也很西化地坐在一起討論了半天選單,很時尚哦。
雖說飯店裡的菜要好吃的多,但是生意遠不如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