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女兒的身體,她就不由感到心痛,女兒雖不像習武女子那麼強健,但她身子一向健康,就前不久到蘇芷玉那裡去了一趟,回來不到幾天就變得如此憔悴,吃了許多上好補藥都無濟於事,她的心思就是不肯向自己吐露一言半語。
葉黛翠像一朵白雲一樣越飄越遠,我不由悵然若失,她身上的變化那麼明顯,初見她的活力與朝氣蕩然無存,多了一分讓人心揪的柔弱和萎靡,不由向梅怡君道:“怡君,不到幾天,黛翠怎麼變得這麼憔悴了?”
梅怡君苦笑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前不久她去過蘇芷玉那裡回來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定,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死都不肯說一個字。”
我聞言不由一震,從芷玉那裡回來她才變得這樣的?那讓她變得如此神傷的罪魁禍首怕真是我了。
正思索間,卻已在梅怡君的帶領下走進了“英雄殿”。
“英雄殿”是環秀山莊最宏偉的建築,也是江南武林最莊重之地。
“英雄殿”每次開啟,江南英雄豪傑總是濟濟一堂。
“英雄殿”長十丈,寬八丈,數根漢白玉大柱擎天。一眼望之,氣勢恢弘,魏巍雄壯。
然而裡面的氣氛卻並不是我想象中的莊重肅穆,而是三三兩兩的結在一起談笑風生,就像是普通的聚會一樣。
這裡的十餘人都是江南各派的當家人物,任何一個在武林中都是擲地有生、聲威赫赫,他們彼此相知甚深,有的還是私交摯友。
和我一樣,例外的還有兩人,那便是燕迴天和柳清影夫婦。
我和梅怡君攜手步入大廳,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燕迴天一見我,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欣喜道:“賢侄也來了?來,我介紹各位伯父與你認識。”
指著剛才與他交談的青衣老者道:“這位就是福建蒲田江家家住江仲遜,快叫伯父。”
我看著這位和藹可親的老者不由一愕,他便是梅姨的父親?忙躬身行禮道:“吹雪見過爺爺。”
燕迴天卻是一呆,不由苦笑,他讓我稱江仲遜為伯父,沒想到我竟喊他爺爺,那這樣算下來,江仲遜豈不是高了他一輩。
江仲遜一寽長鬚,呵呵笑道:“孩子,你像喊燕宗主一樣,叫我聲伯父就好,你是嫌我老了呀?爺爺兩個字我可擔當不起。”
我不由苦笑道:“爺爺是梅姨的父親,我豈敢亂叫。”
江仲遜正用茶蓋輕寽茶水的手不由一顫,杯內濺出數滴水花來,輕輕的閉上雙目,良久方道:“你怎麼認識我那女兒的?”
“十餘年前吹雪曾與梅姨朝夕相處,梅姨對吹雪教誨之恩,未曾有絲毫忘卻,在吹雪心中,梅姨便是我半個母親。”
其餘眾人一聽,不由心中一凜,沒想到我竟來自宮中。江仲遜唯一的女兒,天下無人不知,便是才貌雙全最後被當今聖上封為“梅妃”的江采蘋,十餘年前被選秀進宮,曾寵冠一時,十年前正是她風華正茂之時。直到楊玉環進宮,贏得皇上獨寵,其餘嬪妃包括梅妃在內,無一不是幽居深宮,這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十年前我跟著師傅進過宮一次,師傅進宮之後將我留在梅姨處便不知所蹤,當她再次出現卻已是半月之後,雖然當時我只有十一二歲,但是那半個月中的點點滴滴,我現在仍記憶猶新。
她一直稱我小風,我也都是喊她梅姨,那也是為什麼剛剛見到怡君,那聲“梅姨”那麼順口的原因。
江仲遜笑著微微點了點頭,看向我的目光親切了許多,伸出雙手將我扶了起來,“你梅姨現在還好嗎?”自從女兒進宮之後,他見過她的次數不到三次,一重宮牆硬生生的隔斷了人世最無法磨滅的親情。
想到清麗脫俗、風華絕代的梅姨,像籠中小鳥一樣被困在宮中,我不由心中一痛,雖我沒再見過她,但是種種跡象預示她過得並不好。我不相信這世上有比梅姨還好的女人,我知道她是不屑於諂媚,不屑於爭寵,她的婉麗清高正如她的名字一樣,是冬天的寒梅。她更喜歡清靜,更喜歡一個人吟詩作畫,只有那詩中畫中才沒有凡人的塵垢,她便是一個夢一般的精靈,尋夢的精靈。否則怎會讓楊玉環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由搖了搖頭道:“請爺爺放心,梅姨定無大礙!”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心驚,長安現在差不多是楊家的天下,而梅妃是楊玉環眼中最大的敵人,我能保梅妃無礙,定是大有依仗,誰曾想到我不過是順口安慰江仲遜罷了。
燕迴天逐個為我介紹,我笑著一一回禮,但是除了葉千秋和江仲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