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龍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杜某人項上之頭,竟勞動姑娘這等人物來借,倒叫杜某甚感意外,也使我自覺著身價高了不少。”
黃蜂女道:“你已經活了幾十年,名成業就,死了也不算夭壽,又成全小女子的心願,日後江湖上必將傳揚你提攜後進的美名,小女子再思之後,覺著這是兩受其利的事,所以斗膽提了出來,還望你前輩矜全。”
此女詞鋒如針,字字見血,卻又能婉轉道來,融合於輕顰淺笑之中,把一件取人性命的大事,說的情意切切,純真自然。
杜天龍籲出一口長氣,吐出心中怒火,道:“說的也是啊!人活百歲,難免一死但叫我杜某想不明白的是,姑娘借我項上之頭,不知有何用途,如是真能,澤被蒼生,留為美談,杜某人何惜這區區一顆?”
黃蜂女嬌柔一笑,道:“題目太大了,山野村女,哪能有偌大的志向,小女子借頭之意,全出一片私心。”
杜天龍道:“姑娘倒也說的坦白。”
黃蜂女道:“家母也曾告誠過我,什麼事都可作可為,因卻不能說謊。”
杜天龍道:“既是如此,姑娘何不說明內情,要區區人頭何用?”
黃蜂女道:“前輩一定要問,小女子就直言了。”
杜天龍道:“在下洗耳恭聽?”
黃蜂女道:“有人出了大價錢,買你的人頭。”
杜天龍道:“但不知杜某這顆人頭,價值若干?”
黃蜂女道:“錢財身外物,小女子不會放在心上。”
杜天龍道:“這麼說來,姑娘欲取在下人頭,是迫於情面了?”
嫣然一笑,黃蜂女道:“哎喲!杜總鏢頭又把小女子說的太高推了,我還沒有那份難卻情面的風度。”
杜天龍道:“這,就叫在下想不通了。”
黃蜂女道:“不用去想,我告訴你也是一樣,只因那出價人,手中有一件珍貴的玉器,小女子十分喜愛,因此,不揣冒昧而來。”
杜天龍略一沉吟,道:“想必是姑娘不肯說明是一件什麼珍貴的玉器了?”
黃蜂女道:“杜總鏢頭不用猜想找出同樣一件玉器,因為,那玉器天下只有一件,所以無物可代,小女子也就不用再費口舌說明了?”
杜天龍道:“那姑娘能不能說明出價要買我項上人頭的,是何許人物呢?”
黃蜂女道:“這個也很抱歉,我已經先答應了別人,不能說出他姓名身份。”
杜天龍道:“這麼說來,咱們是談完了。”
黃蜂女道:“小女子已說出了內情,杜總鏢頭也該作一個決定了。”
杜天龍道:“姑娘,如是區區不答允這件事,那將如何呢?”
黃蜂女道:“還是答應的好,如是你真的拒絕了,小女子很難控制自己。”
只聽一個清冷的聲音接道:“小姑娘,就算他答應了,也不行。”
蓮步姍姍,大廳後轉出來八手女飛衛歐陽鳳。
黃蜂女笑一笑道:“為什麼?”
歐陽鳳道:“因為我不答應。”
黃蜂女嘆口氣道:“何必呢?天下的男人,那麼多,你又長的夠美,他死了,你可以再嫁一個就是。”
歐陽鳳卻聽得一揚雙眉道:“小丫頭,這些話,你竟能說得出口,直是不知人間有羞恥事?”
不以為忤,黃蜂女貶動了一下大眼睛,道:“我說的很真實,因為我不願牽扯上太多無辜的人?”
歐陽鳳手中早已扣了一把蜂尾針,冷然一笑,道:“小姑娘,令堂的名氣誠然很大,但綠竹堡還不怕你母女,姑娘不願多牽扯無辜的,最好是立刻退出洛陽。”
黃蜂女臉上的笑容,突然間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寒霜般的殺氣。
但她並沒有立刻反擊歐陽鳳,只是轉動著一對靈活的眼珠子,四下檢視。
這舉動,使得老江湖雷慶和閱歷豐富的杜天龍,都有著莫測高深的感覺。
站在旁側,很久沒有說話的蛇怪苗奇,突然開了口,道:“女娃兒,怎麼樣,老夫早就告訴了你,好話不成,你偏偏不相信,要來一套什麼先禮後兵,現在禮數已盡,該是用兵動手的時候了吧?”
黃蜂女對蛇怪苗奇,似乎是並不假以辭色,冷冷地說道:“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杜天龍既然拒絕了我借頭之求,我也不再管他的閒事,勸阻於你,不過有一點,你要留心,別打破杜天龍的頭。”
敢情,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