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了。
寧博容抿唇一笑,輕輕道:“舅舅謬讚了。”
回頭坐到崔氏身旁,卻覺得李睿修的目光時不時落到自己身上,雖稱不上猥瑣,但這種自命風流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高興。
李睿修幼時便是個相當漂亮的孩子,如今自是長成了一名俊美出眾的少年郎,尤其是那劍眉星目的模樣瞧著一臉正氣,是家長們甚為偏愛的那種端正英俊,挺拔瀟灑。
這崔琮雖然長得也不錯,至少還是個清秀斯文的小郎君,但站在李睿修身邊,無疑立刻淪為了陪襯,偏他還不在意,同李睿修的感情似是相當好。
但寧博容看長得好看的少年已經免疫了好嗎?要說長相,至今沒見能越得過寧博聞的,想起寧博聞,她又想起那天晚上的驚天秘聞,頓時心中愈加複雜,若是她沒想錯,寧博聞當是她那位胡姬祖母與……李家那位盛德侯的兒子,聽說當年她十三四歲就被賞給了足以當她父親的寧立,十六歲生了寧盛,到寧立死,她也不過才二十七八罷了,可即便如此,即便她已經過世了,有這等秘聞仍然讓寧博容感到相當震驚好麼——
尤其她回頭就知道了那位祖母曾在洛州那個給她父親的小院子裡住過很多年,那時候劉湛之所以出現在山上,就是因為他在盛德侯的莊子裡暫住,盛德侯的莊子,離她家的那個小院子極近。
於是,一切就說得通了,而她對寧博聞頓時也有些同情。
當年,怕是她那位雖生了她爹,卻一輩子只能是寧家人的胡姬祖母有了孩子,幸好告訴寧盛告訴得早,寧盛與崔氏結縭之後尚未有子,那位又執意要把孩子生下來,只得想了這麼個法子。
若是寧博聞一輩子都不知道,原本該是挺幸福的,偏那盛德侯又要作怪,使得寧博聞生生與寧盛、崔氏生分了幾年。
又有劉湛也是個足以打九點八分的美少年,她連沈七那樣的……極品氣質美少年都拒絕了好嗎?在這倆面前,李睿修無疑太嫩了,而且要差上不止一個檔次。
即便是萬里書院裡,論長得好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便是那群貧家子之中,也有幾個長相可以說是上乘的。
是以,寧博容倒還真不覺得他怎樣,尤其他這副見寧博容看過去就勾唇一笑——
太作了……
就是沈七那等一舉一動都優雅的少年,都不至於像他這般給人一種不大舒服的感覺,更別提劉湛了。
咦,今日裡想到劉湛的次數有點多啊,也是,見到旁人,總要拉過他出來比一比,然後一比就覺得……
勉強有一個沈七不算太遜色,偏偏又是那樣的家庭有著那樣的原因,還有一院子的美貌婢女。
寧博容便自顧自地憂傷起來,幾乎沒大去聽崔氏同崔沛話家常。
寧盛已然躲到書院裡去了,而崔氏說話又極有技巧,拐來拐去就是沒咬崔沛故意放的鉤。
崔沛顯然也有些惱怒了,“阿瓔!這書院既然是妹夫的,自家的子侄卻也不肯收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總算是忍不下去了。
寧博容的唇角都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崔氏看向自己這位幼時還算寵她的長兄,“阿兄,我給你的信中已經解釋過,阿琮和睿修已經在麓山書院讀了那麼幾年,到我萬里書院來,卻是無法跟上教學進度的。”
教學進度這種詞,同樣出自寧博容口中。
一旁的李睿修忍不住道:“表姑,我與阿琮已經讀完了《周禮》,怎會跟不上進度?”
崔氏只是瞟了他一眼,她不喜歡李氏,自然也不會太喜歡李氏的親戚,於是,只是平平淡淡道:“抱歉,萬里書院中與你們同年的學子已經連《儀禮》也已學完。”
崔琮猛然間看過來,“這這麼可能!”
崔氏不悅道:“怎麼,這是質疑我的話嗎?要不要我叫個學子來與你們對質?”
“隨便叫個學子?我自不是那等才能出眾在夫子教授前就學完中經的學子!”崔琮氣憤道:“姑姑既然不願我與表哥入學,何必再找這麼個藉口!”
崔氏勃然大怒,“崔琮,這便是你的教養!”
“阿琮!”崔沛也連忙道,卻瞧不出多少真正的訓斥之意,顯然也對崔氏的話將信將疑。
寧博容卻忽然輕笑一聲。
此時室內極安靜,她的這一聲笑就顯得格外清晰突兀。
幾人都往寧博容看去,就見她慢條斯理道:“要不然這樣,我們一塊兒到書院中去,站到與你同年的那一班門口,由表哥你來隨意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