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我。那是為什麼?已經不喜歡我了嗎?……啊,等等。至少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啊。“不會還給你了”為什麼?你這個自私的小怪物。“是啊”那好吧,不要你還了,那讓我再看你一眼吧。“不要”為什麼不要?讓我愛你吧。我只是要摘一個蘋果給你吃而已。“不用,我不渴”你也哭了。“為什麼要哭?”因為你感覺到悲傷。啊,為什麼,你不是已經得到它了嗎。不要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了,它現在已經是你的了。只要你開開心心地笑,就夠了——但是這,也做不到。為什麼,我……
我在山坡上痛哭流涕。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後來,我一直在那兒,哭哭哭,但是我的眼睛也沒有變瞎。有一天,來了一個美麗的少女。她帶著一朵花兒,問我現在幾點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呀。”
少女把時間告訴了我。“你很堅強。”少女說。“謝謝”我說“只是不能不堅強而已。因為我生來就是這樣的”“是嗎,但是你已經失去了你很重要的東西呢”少女知道這一切“我只想要她愛我。除此之外我什麼都可以奉獻的”“等價交換的想法可不好。就算是你付出了生命也沒有道理說要對方贈予你一塊錢哦”“哦,這樣嗎。好殘忍啊。”“但是你知道的不是嗎”“嗯,我知道。”
少女說的話,我知道。不過我為了什麼還在這山坡上等待著。大概是在等待一個奇蹟。因為我想她會回心轉意的,就算她跑掉了我還是在這兒等著。或許我應該更主動?……去那兒找她,到處去找她。光是待在原地是沒有用的,要變得更好,要更主動……
“喂,吳櫻穠啊,你在哪兒呢。”
“我在奶茶店裡吃雞翅膀。”
“呦,都啥時候了你還吃雞翅膀。”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吃點別的吧。比如雞腿。”
“我還點了薯條呢。”
“不錯不錯,很豐盛。那個,告訴你件事兒啊,殷沓沓住院了,她脖子摔斷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她啊。”
“……什麼!!!”
“是啊,也不是猴子,在樹上爬來爬去的,怎麼就掉下來了……總之你就過來看看吧。那個,我給你翻一下公交車路線……”
“啊啊啊啊!!!!!!”
“算了,打車過來吧,我給你報銷。”
“……不,不可能!!你是花膏嗎?……殷沓沓剛剛還和我在一起!!”
“是嗎。”
花膏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殷沓沓——遠處的吳櫻穠天旋地轉,一頭栽進了雞翅盤子裡。等她清醒過來,只剩下半瓶沒喝完的奶茶,以及一個好像要拉肚子的肚子。
於是她鑽進了廁所裡,蹲在蹲坑上,艱難地思索:是不玩兒我呢?
“喂……”
再一次拿起了電話,吳櫻穠發現,這電話就一直通著沒掛過。
“花膏啊……”
“嗯,這兒是幽貓。”
“幽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我想問你你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復仇。人在面對自己無法承受,也無法反抗的傷害時,是不是應該復仇,用死亡的方式宣洩自己的憤怒。我很認真的,請告訴我答案。”
“親愛的吳櫻穠,我覺得,正確的方式是,和朋友在一起。雖然你或許暫時不能相信,不過請你過來,我想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會讓你的心好過一點的。”
原來是這樣啊……
只要和朋友在一起,就好了嗎?!
朋友這個詞,好像讓人感到羞羞的。這是為什麼呢?
一定是因為朋友曾經傷害過我,所以想起來,就會有種臉紅心跳的恥感。
“快來吧。”
朋友們坐成一堆,在篝火邊圍繞著坐成一圈,火光映亮她們紅通通的臉。她們在呼喚我一同前去——不,這一定是假象。鐵木真的爸爸就是這樣死的。
不要相信你有朋友這種事情。
是假象。
火熄滅了。
“謝謝,六十三塊錢。”
“哦……”
吳櫻穠的計程車錢還是竇有鶯替她付的。她從車裡出來,抓著自己的襯衫下襬,不想再看見那個司機了。
竇有鶯接過找的三十七塊錢,目送計程車遠去。站在尾燈光照範圍之內的她,轉頭看了吳櫻穠。
“哦,是不是覺得換了殷沓沓,就不會要這剩下的錢了?”
她把錢捏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