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淚,臉板過去並不瞧我。
我在她身邊坐定,攬著她的肩膀,“出什麼事了?”
她在我肩頭捶了幾下,又哭了半天,才說今天她孃家嫂子來看她,告訴她外面傳言我養了個孌童,身份很不一般,而且我還對他寵愛之極。顏扎氏聯想起我早先半夜去別院,就疑心了起來。
“並沒有這回事,我從來不喜好男色。”
“那是怎麼回事?”
“你快生孩子了,我原不想告訴你外面的煩心事,讓你為我擔心。沒想到還是有人嚼舌根讓你知道了。那人原本是太子的人,身份確實不一般,可是這事兒讓皇上知道了,皇上容不下這樣的事。太子就把人賞給我了,讓我背一回黑鍋。那個人我並沒有碰過。”
“啊?”,顏扎氏驚慌道,“那你的名聲豈不受損?”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是主子,我是奴才。況且大概受些責罰就沒事了。”
“還要受罰?他們也太不講理了。”
“這沒什麼,只不過做給別人看的。只是以後你要相信我些,我是你的丈夫,你不信我,卻去聽外面那些流言蜚語,讓我情何以堪?”
“爺,我錯了,我再也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顏扎氏靠緊我的臂膀。
“你早點歇著吧,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我揉了揉太陽穴。
“好”,她隨即躺下,我給她蓋好被子,讓人進來伺候著,自己才離開了。
到了外面,派去明禧家的人已經回來回報了,他們家的意思息事寧人。畢竟這件事對皇家來說是醜事,對他們家則是更大的恥辱。皇帝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家的委屈,就已經足夠了。他們也不敢傷了皇家的顏面。當然,前面是他們家族的決定,後面是明禧他父親私下帶給我的話。
正打算在偏屋安置了,別院的老管家又讓人來找我,不知道明禧那裡又出了什麼事。這幾個月我很少過去,事情太多,我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我以為他想通了,想著等風聲過去,就送他回他那個宅子。剛好吧,近來的事情,也需要和他交代一下。
才到別院門口,把韁繩交給下人,我回頭問一直等候我的老管家,“又怎麼了?”
老管家小聲道:“詳情沒人知道。只是明禧少爺那個妾,今天燒了幾個菜,打扮好了去伺候他。之前好像還聽到說話聲,沒什麼事。後來不知道怎麼了,明禧少爺忽然把那個妾推搡出來了……衣衫不整的……那個妾恐怕是一時想不開,就撞了柱子……眼下,人已經沒了。”
“還弄出人命了?”,我擰著眉道,正是敏感的時刻,這叫什麼,屋漏偏逢連夜雨?
“只有我和阿福阿樂知道這件事,倒也不妨事。要不讓人偷偷的埋了?”
我沉吟了一下,“別院周圍恐怕都是眼線,現在京城裡不知道多少人都盯著這裡。偷偷摸摸反而不好。明兒買副棺材,堂堂正正的拉去埋了。就說她生了孩子以後病體纏綿,拖了幾個月死了。血跡要處理乾淨。”
“是,我親自處理。”
“孩子呢?”
“奶孃照看著呢。”
我點點頭,進了明禧的院子,才推開他的門,就聽到他怒喝道,“滾出去!”
房間裡一股汙穢的味道,倒像是酒醉吐過了。我也不理會他,讓人進來收拾了,又燻好薰香。他聽到是我,早就不吭聲了。我走到他床邊,瞧著他,實在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起。
問他怎麼弄出了人命?還是告訴他外面的風風雨雨?他對我來說是麻煩也是負擔,可是我既然當初決定救他,如今就不會後悔。只是他若沒有自救的打算,誰也救不了他。我揉著太陽穴,忽然聽到他輕輕說了一聲:“對不住”,我一怔,抬眼瞧了他一眼。
他抱著被子坐在床上,低著頭,的確是認錯的樣子。我放軟了口氣,“為什麼鬧起來了?”
“今兒她來伺候我,我原也沒有不樂意。可是後來我在床上抱著她,不知就怎麼滿腦子都是那時候我被男人壓著的情景……實在是……噁心至極……我不知怎麼就吐了,還把晚飯都吐的乾乾淨淨的。我讓她走,她偏還要纏上來問東問西,我不耐煩,就把她推出屋子去了。”
這麼說,他也的確不是有意的。他大概是有心理問題了,我有些憂心。
“怎麼辦?”,他拉著我的衣袖,臉色蒼白無比,“我可能再也抱不了女人了。”
我遲疑道:“也許……你只是不想看見從前伺候你的舊人。”
“不是的,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