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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獒同時從各家的羊圈前站起了身,發現是我之後,另兩隻獒又趴直了,大黑卻依然站著,看著我,她好像知道我會向她走過去,就站在那裡等我。我走到大黑身邊,趴下,長長的草立即將我隱蔽了起來,大黑這才也趴了下來,就趴在我身邊,她和我離得很近,我能聽到她呼吸的聲音,感覺是那樣親切。 。。

24、送狼

24、送狼

在夜晚的時候,大黑從來都是孤獨的。一隻獒趴在羊圈外,現在我的到來使她有了一個伴,特別是在那些獒被賣掉的時候,也許我這樣做,更能給她以心靈上的撫慰。

我抱著那條槍,趴在草叢裡,我沒有給大黑說我的故事,這個時候,估計她也沒心情聽,我就那樣靜靜地趴著,想以前在部隊裡的事。不知道現在簸箕是不是正晃悠在宿舍樓外,正準備著吹響那把集合的哨子。記得剛搞緊急集合那會,受盡折磨的戰友幾乎把簸箕從頭髮到腳趾,每一寸地方都罵遍了,後來直到大家都習慣了,幾乎每晚不來次緊急集合,大夥就會失眠睡不著,簸箕也就再懶得吹那把哨子,只是時不時地吹上一次。不知道現在黑子怎麼樣了?槍法有沒有進步?有沒有再搶戰友碗裡的菜吃?有沒有再找別人幫他洗臭襪子?不知道土豆種的那盆辣椒怎麼樣了?什麼東西不好種,要種一盆辣椒,當初土豆就因為那株辣椒樹被我們全體鄙視得體無完膚。不知道現在螞蟻還有沒有偷偷摸摸地躲在被窩裡寫“情書”?我們一開始都這樣認為,後來才知道,那是螞蟻寫給他支助的窮山區一個失學兒童的,我們知道實情以後,都很汗顏。還有猴子,我走的時候,他膝蓋受了傷,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有?希望他能平安無事,不要像我一樣,最後落個不得不自我放逐的下場……我還在想以前部隊裡的事,想到幸福的時候,就忍不住偷偷地笑,大黑瞅了我一眼,突然站起了身,向遠處的一片草叢望去。與此同時,我看到毛毛也警惕了起來,難道有情況?我立刻抱緊了懷中的槍,開始從準星中尋找目標。

我最引以為豪的就是長了一對超敏銳的眼睛,不像小妹那個睜眼瞎子,她因為從小視力就不好,後來經過校正治療,卻仍然改不掉舊有的習慣,每每尋找一樣東西,家裡就會被抄一次家。我後來不止一次地拿她開玩笑,嘲笑她說,就這樣的一頭瞎眼驢,竟然也當得了兵?真是老天不開眼啊!

草叢中,風在吹,草在動,我瞅見深密的草叢深處好像有一隻毛聳聳的耳朵在向左側方緩緩迂迴。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暫時沒有扣動扳機,大黑彷彿也明白我的意思,例外地沒有吼叫,只是警戒地盯著前方。從大黑的神情和她依靠嗅覺所逼視的方向判斷,這群狼數量並不多,極有可能就是那群尋找小狼的狼群。昨晚的那群狼可能就是它們。

它們並不是真的要尋找食物,只不過是在進行一場報復,今晚,它們又來了。

我決定打草驚狼,我瞄準了那隻緩緩移動的耳朵開了槍,我完全有理由再把槍口向下移動半寸,但是我沒有那樣做。

槍響的同時,我看見半截血淋淋的耳朵飛上了半空,緊接著是一聲狼的慘叫,然後草叢中忽然跳出幾隻狼來,仰頭長嚎,在大黑和毛毛放聲狂吼的同時,迅速地從草原上逃得無影無蹤。

這兩天,狼們沒有再來,也或許它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只是躲在附近的某個地方,它們在等待,在尋找再次下手的機會。

多吉大叔準備放生那隻小狼了,我準備和他同去,大黑留下來照看羊群,我背上了那支獵槍,帶足了子彈,多吉大叔把一隻布袋子套在了小狼的頭上。大黑有些失落地看著小狼被套進口袋,她也明白,現在小狼長大了,與她想象中自己孩子的模樣越來越遠,但大黑多少還是有些不大情願,就走過去,舔了舔口袋,與小狼告別。

草原上的路走起來很漫長,小狼不願意受這種憋屈,在袋子裡瘋狂地掙扎,累了就歇一會兒,攢足精神後,又開始在袋子裡亂蹦亂跳,四隻爪子像裝上了彈簧。我實在忍受不了,強烈的太陽光照射得人頭眼昏花,趁著多吉大叔沒注意,我用足力氣,往小狼的腦袋上狠鑿了個爆粟,小狼受了氣,不滿地大叫大嚎起來,四爪亂蹬,向我提出抗議。

我們穿過一片小河,前面現出一座山坡,生長著濃濃的密林,林子裡一定有狼,可能還有熊,或者是豹啊虎啊什麼的猛獸。我們走進了林子,走出好一段路程之後,多吉大叔提醒我有聲音,我也聽到了,那是輕微的腳步聲,很整齊,而且極有頻率,我們停下來之後,那相距不遠的腳步聲也就停了。多吉大叔告訴我,有狼,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