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方曉曉在外面叫她,完顏玉忙應了一聲,“姑姑,怎麼了？”

“寶貝兒，我要出門一趟。”方曉曉聲音還有點急,完顏玉更急，又開始口齒不清,“這麼晚，要去哪？”

“淺淺那邊有點事,你別洗太久,我可能回來的晚，你自己把門鎖好，不許給陌生人開門,聽見了嗎？”方曉曉在門外囑咐，就跟媽媽要離開寶寶一樣，完顏玉急地圍著浴巾跑出來，黑髮緊緊貼著肩頭，看上去，有點冷，“小神怎麼了？”

“唉，和方冉冉那個混蛋吵架了，我去看看，晚上害怕麼？”方曉曉撈過來完顏玉，摟在懷裡親了一口，完顏玉搖搖頭，嘴上卻說：“有點，你早點回來，要不把小神帶回來吧？”

“傻樣兒，我會盡快回來的。”方曉曉真走了，完顏玉心裡空落落的，有點難受，唉！習慣可真個是壞東西。完顏玉睡不著，翻開通訊錄，看看可以給誰打個電話，隨便聊聊。翻來翻去，翻到了藍羽，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跟一個小孩子訴苦是不是不太好？正這樣想著，藍羽竟然打過來了。

“這麼晚，還沒睡？”完顏玉反倒說不出心頭壓著的事了，藍羽的聲音很輕，“睡不著，會不會擾到你了？”同是失眠的人，倆個人閒聊著，話題不知道就轉到了完顏玉心頭壓著的大石頭了。藍羽聽完之後，心情莫名的沉重，沉默了半晌，問：“那姐姐，你會結婚麼？”

“我只能說我不想結婚，可能的話，不結婚，但我不能保證這輩子不結婚，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完顏玉心情更加沉重，有時候，她很想活的自私，活的灑脫，管他的世俗管他的親情，可是，這想法，真的只能想想。

“姐姐，你有想過放棄麼？”藍羽突然問，完顏玉像是沒聽明白，問了一句，“放棄什麼？”大神還是家人？完顏玉的世界裡，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去權衡這兩者，她們不是左膀和右臂，而是左心室和右心室。一顆心，可以分兩瓣麼？也許可以，那就是完顏玉死去的那天，心臟可以被人剖開。

“放棄大神？你會麼？”藍羽問這個問題時，她心裡在比量的人，是藍希。完顏玉很堅定地回答，“不會。”藍羽聽到這個答案，莫名地生出力量，還有想念，小卷毛，她在做什麼？會想她麼？

“我早就知道這條路會很難走，我還不夠強大吧，所以現在很苦惱，這也是必經過程。”完顏玉心裡都清楚的，但心裡知道和真正去面對，那是截然不同的事。完顏玉設想過最糟糕的方式：出櫃。如果她一再拒絕，一再拖延，家裡還是逼她，完顏玉就出櫃，也許她會被打死，完顏玉想。

“和大神商量著來吧，不要一個人去面對，很累的，她閱歷多，肯定懂得的也多，好在你不是一個人。”藍羽能聽出完顏玉的躁動，也許哪天，一衝動，就真的不管不顧了。藍羽想，她和藍希之間，她應該扮演的角色是方曉曉那個位置，所以，她得比藍希更強大才行，恩，這是個目標，長久的目標，強大了，才能守護自己想要的。

方曉曉徹夜未歸，完顏玉一夜未睡，天亮時分，完顏玉在刺眼的陽光下發呆了很久，才去擠公交上班。到了公司，小神和大人果然沒來，完顏玉也沒去問，低頭忙自己的事，蒙古男發資訊：我這樣執著於你，是不是讓你很困擾？

完顏玉揉著嗡嗡作響的腦袋，沒想到，這個蒙古男孩知道，回覆：你知道的話，就不要再執著了，我不會喜歡你，做朋友的話，我歡迎。

“好，做朋友。”蒙古男似乎改變了策略，爽快答應後，又來了一條，“既然是朋友，那週五一起吃個飯，總能賞臉吧？”完顏玉才發覺自己落入陷阱，朋友名義的約會都去死吧！

到了中午，完顏玉困得不行，沒出去吃飯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直到聽見有人叫她，完顏玉迷迷糊糊抬頭一看，是方冉冉，“大人。”

“跟我一起出去吃飯吧。”完顏玉挺不想動的，不過，遲鈍的大腦轉了下，跟著方冉冉一起出去了。方冉冉吃的很專心，完顏玉則顯得心不在焉，眼睛不時看看方冉冉，想看出點蛛絲馬跡，但是，方冉冉道行太高，完全沒有破綻。最後，完顏玉自己憋不住了，“大人，你和小神吵架了？”

“恩。”方冉冉就一個字給打發了，完顏玉的小臉啊，憋得通紅，對上方冉冉悠閒淡然的姿態，完顏玉想把碗裡的飯扣到方冉冉臉上去，到底是誰在和愛人吵架，大人怎麼都不急！

“為什麼啊？你們有甚麼好吵的啊？”完顏玉這樣問，其實她想說：你們是不是閒的沒事做啊？方冉冉淡淡地回了句，“消停日子過夠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