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川菜館。
馬方乾點了幾樣價格比較貴的菜,招呼李綺橙吃。在等上菜的空隙時間裡,李綺橙遇到了平安巷的熟人。
平安巷也有很多愛嚼舌根的女人,她們會在別人背後把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誇大,然後迅速傳給街坊四鄰,就像傳染病似的瘋傳。很不幸地,李綺橙和一個男人單獨吃飯這件事,在下午就傳到了舅媽高文秀的耳中。
高文秀今下午從孃家那邊回來,她回孃家去處理了一下房子漏雨的問題。下午剛從車站回來,就聽到隔壁的一個老婆子在議論那個帶著孩子的未婚女人。
“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看那樣子從農村過來的,還提了一大袋子東西……”
“長得挺壯,是個種莊稼的能手……”
“……”
高文秀聽了,冷笑一聲,從這幫長舌婦身邊走了過去。
其實她的心裡起了一個大窟窿。高文秀想,如果李綺橙帶著兒子嫁到別家去了,那筆賠款肯定就歸別人家的。自家男人雖說嘴上不願意向外甥女要錢,可內心卻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房子的事情得早早定下來了,可這錢,眼看著就要流到別人家裡去。
高文秀不淡定了。
前段時間和李綺橙鬧翻,沈忠國後來訓斥了她,可這高文秀是一刻都沒有把李綺橙當親戚的心思。
親戚,私底下誰不互相埋汰個幾句?這個拖著個大包袱的女人,高文秀真是打心眼兒裡膈應。
***
下午,豔陽高照,雖然天氣還是冷颼颼的,但卻阻止不了人們的情緒高漲起來。
這個冷冬,終於即將迎來一個溫暖的春天。
李綺橙和馬方乾吃完飯後,他又呆了一個小時,期間還幫她檢查了一下房子有沒有漏水。之後,他就離開了,說是要去別處辦事些。
她知道馬方乾最近在搞養豬場的事情,所以就送他去了附近的公交車站。臨走時,李綺橙趁著馬方乾先出門,拿了那件半溼的內衣放在搖椅旁的烤火爐前。她的內衣沒幾件,一般都是頻繁地交替穿。一來是因為自己的胸圍比尋常女人要來得大,二來她也沒那個閒錢去買內衣。
等做完一切,她才送馬方乾上了公交車。公交車走了兩三分鐘後,李綺橙正準備往回走,卻在馬路邊遇見了正往回趕的席曄。席曄的車子是黑色的,什麼牌子她不認得,但肯定是燒錢那種貴。
西瓜在車上朝她招手,“媽媽,我給你帶了烤鴨回來。”
她看見他身上穿了新的衣服,還帶上了帽子和手套。這下暖和得跟個胖糰子一樣。
李綺橙走了過去。
席曄就坐在西瓜旁邊,他看著她:“上車吧。”
這裡的公交車站離平安巷還是有十來分鐘的路程,李綺橙沒多做猶豫,上了車。
一上車,西瓜就迫不及待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新衣裳,還說席曄帶他去吃了好多好吃的,他以前從來沒吃過的慕斯蛋糕和烤鴨。李綺橙聽得心軟,想摸他的頭,卻發現那裡已經戴了一頂做工精細的帽子。
她默默地想,這頂帽子肯定也貴得燒錢。席曄的東西都死貴,跟他這個人一樣。
席曄坐在一旁,默不作聲,手裡還提著一個盒子。
西瓜見父母兩人沒有溝通,以為他們吵嘴了,也安靜下來。他依偎在母親懷裡,漸漸闔上了眼皮,還沒到平安巷,就睡著了。
車子停下來後,席曄主動承擔起抱孩子的任務。
李綺橙跟在他後面,雙手插兜,表情嚴肅。
一路上,又遇到些不明事理的長舌婦。其中一個在中午見到李綺橙和一個高高黑黑的男人吃飯的事情,如今又見到一個好看的男人和她一道走過來,心想,這女人可不得了,勾引了一個勾引兩個。
咦,說不定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像隔壁街某些個靠出賣rou體的女人。
後來這話又傳到了高文秀耳中,那時的高文秀正準備去菜場買菜,聽到這個事情後,心下更是疑惑。
而眼前擺在李綺橙面前的問題是,席曄將孩子送回家後,就關了門,站在屋中央看著她。他那張淡粉色的唇微微蠕動,說出輕飄飄的話:“李綺橙,過幾天把你戶口本帶上,我們去扯證。”
李綺橙神色淡漠,心想,你當你有錢有權,說讓人拿戶口本就拿戶口本,你倒是有通天的本事,我不想嫁給你,你就是拿十輛牛車來拉我,我也不會主動走進狼窩。
是的,李綺橙覺得眼前的男人是頭狼。她經常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