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殺了,是他要暗算我,我全力反擊之下,不小心把林宇誤殺了。我也感到很遺憾。”雲逍眉頭皺得緊緊的,方才若不是那黑針正好射的月神鏡上,他這條小命多半就不保了。
饒是如此,他胸口也被震得慌,此時還有些氣喘不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黑針,正散發著妖異的墨色,要說它沒有劇毒,任誰都不會相信。
“哦哦……這……這樣的話,先……先給……給我吧,按……按照以往的慣……慣例,比……比試中若有人……人不慎身亡,遺物……物要交換給家……家人。”說到家人之時,這名執事堂弟子有些發木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中浮現出恐懼的神色,不是他沒見過這種事情,而是林宇的父親……著實不是一般人。
雲逍依言把那支黑針交給這弟子,心中暗自叮囑自己以後要小心。他自然發現了這弟子的異常,聯想到這弟子說的話,已經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林宇的家人在門派中地位不俗。
此前雲逍沒有聽說過關於林宇父母親的事情,他們在門中看起來也不太有名氣,但這負責本場比試的弟子入門已久,自當知道很多雲逍不知曉的事情,沒名氣不代表就沒地位。
雲逍暗暗警醒,走下臺去。
臺下眾人下意識地把視線放在雲逍身上,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青巖武場的盡頭,才瞬間譁然起來。
有些人為雲逍的勝利而高興,他們毫不同情林宇,那黑針想必是件靈寶,如果是普通的塗毒之針,別說傷人了,就是要刺進靈體級修士的肉體都不可能,****雖然不禁靈寶,但對於這種陰暗性質的東西,眾人還是相當鄙夷的。
你可以喚出一柄飛劍,也可以召出一方巨鼎,但你不能用些邪毒之物,修仙界第一為人所不齒的便是攝魂奪魄類,比如攝取或滅殺他人魂魄的邪器,這是仙家大忌,魂魄一滅,便永世不得超生。
其次便是各類採補之法,比如采女性之陰,或者直接吸取他人的功力為己用,這種以修士為爐鼎的惡行。
最後就是毒器毒藥,這些東西往往跟陰謀暗算卑鄙下流等等字眼聯絡起來。修仙畢竟是一件萬人敬仰的事情,自然不該與那些陰暗的事物攪在一起。
然而正道雖強,卻不意味著沒有人修邪道魔道。那些人肆意妄為隨心所欲,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只要他們願意。
其實,所謂的正道中人也不過爾爾。強取豪奪照樣不少,只是大多瞞著他人暗中進行,表面上還是裝作道義岸然的樣子。這些人往往比“邪魔外道”還可怕,因為“邪魔外道”多半一眼就能看出來,而道義岸然之輩,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笑著捅你一刀子,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雲逍這一日沒有去找柳瓊音。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見了面會有些尷尬。
隱龍潭邊,雲逍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靜靜地看著水花飛濺,陽光點點。
對於林宇的死,雲逍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淡。在林宇下手暗算他時,他的確憤怒異常,覺得就算把林宇斬殺當場也沒什麼。可當他回想起空無一人的深坑,那破敗的慘象訴說著一個同門的逝去。
雲逍真正意識到,那個目光冷峻狂傲的白衣青年已經不可能再出現於世間。是啊,一個人就這樣死去了,在這片仙境般的靈土之上,未能留下一鱗半爪的痕跡。
雲逍不是第一次殺人,在青峰山下,他斬殺的無魂人和開山門弟子加起來近百之數,說是滿手鮮血也不為過。但云逍殺他們之時,沒有把他們當做人,喪盡天良之輩,合該斬滅。
林宇不一樣,他和雲逍之間無深仇大恨,也沒有暗中隱害過雲逍,即便是屢次三番對雲逍下手的曹滿,在他跪地求饒之後,雲逍都沒有選擇殺他。
在雲逍看來,這諸多仇怨本無必要,既然自己無恙,也不須太過深究。說到底,雲逍還是一個樸實善良的山野少年。心中充滿了對這世界的友善和愛意。他享受一切微小的快樂和幸福,對他來說,一念可見花開,一心可知月明,便是天大的沒事。
外界對他的各種詆譭輕慢,他雖不能全然當做不在意,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譁!”
一圈圈水紋盪漾開來,浪花輕舞,這是雲逍捏起一顆小石子甩入了隱龍潭中,漂落於水面,接連綻放出九朵水花才沉入潭底。
雲逍突然眼前一黑,警兆頓生,竟有人無聲無息中到了自己身後!他身形一震,便欲出手。
“猜猜我是誰?”
一個嬌媚悅耳的聲音響起,讓雲逍緊繃的身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