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點透了，雲逍便沒再接著往下說，而是表情誠懇地看著蛇驚凡，等候他的回覆。

蛇驚凡這一下真是有點恍惚了，他倒是有那麼一點點印象，那日確實是有那麼幾個人族小輩在河邊觀望，而其中就有這麼個小子。只不過他當時僅是匆匆一瞥，是以此番並未立時想起來。

這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居然牽扯到了瘋君子。而云逍話裡，幾次強調瘋君子是他的長輩，萬一自己對眼前這行人出手，惹得瘋君子找上門，那事情就搞大發了。

就算是自己的父親，想在如今的瘋君子前面保全自己，那也是難之又難的事情。

“小子，你是說，瘋君子是你的長輩？”蛇驚凡皺眉問道。

“正是。”雲逍點頭應道。

“那你可知道瘋君子的姓名？”蛇驚凡緊盯著雲逍的眼睛，道。

雲逍眉頭一挑，暗道這蛇驚凡還真有幾分深思，不過他亦不懼，回道：“長輩名諱，小子並不知曉。我與瘋君子前輩相識乃是偶然，只因我另一長輩與其相交莫逆，前次他來此拜會瘋君子前輩，曾把我帶在身旁。”

“前段時間聖碑之事，實因我家長輩有事不能與我同時趕到，遂讓我至此以聖碑喚瘋君子前輩出來，不過今日，我那位長輩也已抵達。此時正在河中某處與瘋君子前輩一同參詳聖碑。您若是不信，不妨往岸邊看看，那艘小船，您一定識得，或也知曉那其實是一件非常強大的寶物。”

雲逍一番話說得沛然有聲，臉上毫無謊言被揭穿的心虛畏懼之色，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其實他倒也不完全是說謊，只能說半真半假。

而就是這種半真半假的話，聽起來更讓蛇驚凡無法不信。

蛇驚凡依言往河邊望了一眼，確實看到了那艘熟悉又讓人忍不住敬而遠之的小船，他心知那小船的底細，便也不再懷疑雲逍的話。

“好吧，既然是他的晚輩，老夫也不為難你們。只是這等成色的水系晶石，乃是一眾水族都會覬覦的好東西，你們還是不要太過招搖，若要煉器，找個僻靜地方去。”蛇驚凡點頭說完，才打算要走，忽然又轉過身來。

“罷了，老夫順道幫你一把。”蛇驚凡嘆了一句，抬手一揮，底下的滄瀾河水便翻起一朵浪花，幻化成一枚蛇形印記。

做完這時，他便重新變作蛇身，掠水而去。

“多謝前輩相助。”

雲逍對著蛇驚凡遠去的方向拱手道了一聲，見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這才長長呼了一口氣，抹去額頭汗漬。

“你這臭小子，一張利嘴倒是有幾分火候，那條大蛇居然被你嚇走了。”任紫煙掛著淡淡笑意說道。

“啊？那個……前輩過獎，過獎！”雲逍訕笑著摸了摸鼻子，道。

兩人說話的功夫，張敬之和張珊兒趕了過來。方才在岸邊，他們二人一直在觀望著這邊的情況，見雲逍似乎有辦法，便也沒有急著擊槳，不過也一直緊繃著心神，一旦出現異樣，便會立刻持槳擊水。

見此間無事，二人也放下心來。

“都過來做什麼？祭煉未成，你們一邊待著去，不要打擾我。”任紫煙看了三人一眼，淡淡說道。

三人依言回到小船之上。

任紫煙重新接著幫張珊兒祭煉東海狂刀。

有了蛇驚凡留下的蛇族印記，祭煉過程變得非常順利，期間也不是沒有別的水族前來，但是見到那蛇形標識之後，便知趣地退開了。

整整三日，碧藍色的氣旋終於消散殆盡。

一道紫虹掠過，任紫煙的身形出現在岸邊船頭。

“珊兒，可以了。”任紫煙喚了張珊兒一聲，遞過那柄木刀。

“多謝師父！師父最好了！”張珊兒嬌笑一聲，接過自己的兵器，很是歡喜地拿在手中打量，顯得非常開心。

“你這孩子！”任紫煙溫柔地捋了捋愛徒肩頭的秀髮，微笑道：“別忙著高興，為師只是把它加強了一番，至於器靈，還需要你自己悉心蘊養。”

“知道啦師父！不過……這刀，應該是死物吧，它真的有靈性嗎？”張珊兒乖巧地點了點頭，又皺著鼻子問道。

任紫煙聞言微微一愣，這個問題好真不好怎麼回答，按照現今修行界普世的觀點，萬物皆有靈性，皆可修行，金石之類的死物亦可。不過就她自己本身的見識而言，未曾見過有金石修行有成化為妖靈的。

即便是樹妖之類的族群，那也是生物，居於樹林之中，樣貌之樹木類似而已，並非真的就是樹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