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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修長的五指,就好像鐵鉗一般,緊緊地收攏。

“小喬你開車了沒?”陸燁鈞在車門邊彎腰問她。

“沒有。”

“那先送他回家,然後讓他司機再送你。好嗎?”

未若無奈地點點頭。他肯定是神志不清,才這樣發了瘋似的捏著自己,她已經感覺到,手腕開始火辣辣的疼。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林霽遠醉成這樣,車子開起來以後,他一直倒在座位上,整個人,像根軟綿綿的麵條,就隨著車子的方向,東晃西晃,不時地會撞到車門上。在一個拐彎的時候,未若終於忍不住,在他要再一次撞上車門的時候,伸出那隻自由的手,攬過他的肩膀。

在接下來的路程裡,他便沒有再換過姿勢,靠在未若的肩膀上,一隻手仍然死死地掐著她的手腕。他睡著的樣子,像頭受傷的小獸,緊皺眉頭,又好像覺得很冷似的,一直把身體往未若這邊蜷縮。未若只能摟著他的肩膀,不時地輕拍兩下,安撫著他。他的呼吸有些粗重,那滾燙的熱氣拍在未若的耳後,她只覺得曖昧無比,卻又不能推開他,只好不斷地安慰自己。

他醉了,醉了而已。

他在找個柔軟的墊子而已。

等他醒來,就會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這樣死死地捏著她不放,不記得這樣弱弱地靠在她的肩頭,不記得他們的距離,只有十公分不到。

他一向如此,只把自己當個助理,不是麼?

未若一直安慰自己,直到下了車,跟陸燁鈞扶了他上樓,把他扔在床上時,她還在這樣安慰著自己。

“我去擰個毛巾,幫他擦擦臉。”陸燁鈞卷著袖子,進了洗手間。

未若的手腕,還是這樣被林霽遠握著不放。她自己掰不開,只好就這樣蹲在他的床邊,默默地看著周圍。

他的床頭,靠著一副柺杖,看到那金屬暗暗的光澤時,未若忽然覺得有什麼刺痛著自己的眼睛。他平時除了走路慢一點,仔細看會覺得有一點點不太平衡以外,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為什麼在家裡竟要用到這些東西?

未若想到了什麼,不由自主地低頭去看他,他動了兩下,像是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姿勢一樣,側過身,軟軟地把臉埋在枕頭裡睡了,那本來緊握著的手,也鬆了兩分。未若輕輕動了動手腕,想把已經生疼的手抽出來,沒想到只是那一瞬間,他的手就立刻收緊,力氣甚至比原來更大。未若嘆了口氣,算了,他要這樣,就讓他這樣吧。

她看著他平靜的側臉,線條完美,面色緋紅,可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痛苦無助,像是陷在一個無盡的夢魘之中。她彷彿是被心魔驅使一般,慢慢地伸出手指,觸上了他的臉頰。

那肌膚相觸的一瞬,林霽遠忽然像是醒了過來,微微開啟了嘴唇。

“未若……”

明明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他說出來的這兩個字卻還清晰,未若的手立刻僵在那裡,只覺得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都沉寂下來,消失無蹤,留著他和她,還有他剛才說的那兩個字,暗啞而又低迴的聲音,帶著磁性。

未若。

他這樣叫著她的名字,親暱柔軟。她的心,頓時像被融化了一般,亂亂的,理不出頭緒。

“我在這兒,怎麼了?”她就跪在那裡,收回了手,低頭俯近了看著他,小聲地問。她多希望這個時候,他是清醒著的,他知道自己這樣叫她,也知道自己要對她說什麼,隨便什麼都好。

“未若……”他只是又叫了一聲,並不打算說什麼的樣子,這一聲,比剛才那聲還要低,已經像是夢囈了,卻又帶著一點點痛苦掙扎的感覺。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未若急了,他是不是喝的太多,哪裡難受?可是林霽遠沒有回答她,只是安靜地睡了。

陸燁鈞走了出來,拿著毛巾,擦了擦林霽遠的臉頰,幫他鬆開領口的紐扣,還想再繼續的時候,才發現這人仍舊死死攥著未若的手腕,不肯放開。

陸燁鈞低頭看了未若一眼,她就這樣蹲在地上,一動不動,手被他捏著,胳膊也有些扭曲了,頭髮散亂,面容憔悴,卻是不折不扣的,滿臉心疼。

“霽遠,霽遠,你放開她。”陸燁鈞伸手去拍他的臉。

他沒有反應。

未若無奈地抬頭看看陸燁鈞,小聲地說:“算了,我在這兒等會,等他放開。”

“那怎麼行。”陸燁鈞皺了眉頭,又俯下身去,加大了拍他的力氣,一邊拍,一邊說:“霽遠,醒醒,你不放開她,我怎麼幫你……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