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答應了一聲,聲音有點悶悶的。
“有一次為了給你泡熱茶,我還燙到手呢。”她開始使用發嗲的招數。
他的手微微一震,隨即把她的兩隻手都握在自己的掌心。
未若偷偷笑了起來。
她玩了一會兒他的手指,才繼續說:“我們這好像是第二次一起乘這班飛機吧?上次是一起出差……”
“第二十一次。”他忽然開口說,“這是我們第二十一次一起乘這班飛機。”他重複一遍,特地加重了“一起”兩個字。
她有點驚訝,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可前面十九次我都只是在工作。”
“對我來說都一樣。”他依舊閉著眼睛,摸摸她的額角,“只要你在,就行了。”
本來每次到法蘭克福,對林霽遠來說都完全是一場噩夢,看著自己的媽媽痛苦掙扎,自己卻絲毫無能為力,心底反而充滿恐懼,只怕自己也有這樣不堪的一天。那種感覺,就好像墮入無盡黑暗的深淵。只有她,彷彿是那段黑暗裡的一抹光亮,讓他每次都能替自己找到一點登上飛機的勇氣和希望。
她攤開他的手掌伸到窗邊的陽光下,看著他掌心深刻清晰的紋路,那條生命線,有些蜿蜒曲折,卻真的很長很長。
“霽遠,我剛知道,原來婉婷姐是個迷信的醫生。”她笑著把謝婉婷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看著他一邊聽,一邊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相信嗎?那個上帝?”
他沉思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我再次遇到你,是在飛機上。”
“為什麼?”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隔著並不厚實的溫暖胸膛,她隱約能感覺到那顆心臟沉穩有力的跳動。她看著他的眼睛,那深邃的眼眸映著夕陽,有淡金色的溫暖光芒。
“因為這裡離上帝最近,他終於聽見了我心裡的聲音。”
“什麼聲音?”她把耳朵貼在自己的手背上,聽著他撲通撲通,規律的心跳聲,像是世上最美妙動聽的音樂。
三萬英尺的高空,周圍一片靜謐,她閉上眼睛,感覺著窗外金色夕陽的溫度,此刻耳邊響起他低沉柔軟的聲音,帶著些許性感的磁性,慢慢地迴響,震顫著她的心。
“我愛你,喬未若。”
番外(2)
某天凌晨兩點。懷孕三個月的喬未若同學在睡夢裡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說:“霽遠,我要吃鍋貼。”
已經無數次半夜起來幫老婆覓食的、訓練有素的林霽遠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鍋貼……”他睜著眼睛看了半天天花板,才想出來可以去便利店買速凍的回來煎,剛輕手輕腳地坐起來,手腕就被人一把拽住。
“你去哪?”
“我……”
“不許起來。”
“你剛才還說要吃鍋貼。”他好心地又趴下來提醒。
“嗯……鍋貼……”她閉著眼睛咂咂嘴唇,“但是你不許出去,你不抱著我我會冷的。”
“……”;
孕婦折磨人的手段果然是在不斷地花樣翻新的
而且在折磨完人以後,孕婦很快又睡著了,並且在入睡之前又唸叨了兩聲“鍋貼”。 林霽遠只好輕微扭動一下完全被壓住的半邊身體,夠到床頭櫃上的電話,接通了以後壓低聲音說:“哥……”
“不要叫我哥,你半夜打電話給我叫我哥準沒好事……”聽筒那頭傳來林霽適相當萎靡而警覺的聲音。〃
“林老師,拜託你一件事。”林霽遠很小聲很小聲地拍馬屁。!
“說吧。”
“我老婆說要吃鍋貼。”
“……”電話那頭的人沉寂了一下,長嘆了一口氣,“兄弟果然是用來出賣的。我真是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跟你住在一個小區。如果當初不是婉婷看上你們後面那套房子,打死我也不會買到這裡……”
“你記得帶鑰匙,我就不起來給你開門了。”林霽遠趁他喘氣的工夫,及時打斷了他長篇累牘的抱怨,掛掉了電話。
未若一覺睡醒,已經早上9點多了。她揉揉眼睛起床,刷完牙洗完臉,發現林霽適正坐在沙發上鬱悶地看報紙。
“咦?哥哥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有事啊?”
“嗯……有事……”林霽適咬牙切齒地看看正在廚房裡忙碌的林霽遠,“你這兩天反應厲害嗎?還會半夜裡不吃東西睡不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