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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浮現出那段熟悉無比的話,若無《極墟天書》,周繼君或許會踏上另外一條修行之路,亦或許無法達到今日的成就,從走出落雲山後,周繼君便一直修煉著《極墟天書》,便是到如今創出君子斗數,卻也常常在夜深人靜時候取出從前的功法典籍,每次再看總有不同的感悟,和君子斗數相互印證。
無論是祝融也好,紅雲也罷,可對於周繼君來說,這個譜寫出一卷《極墟天書》的男子當為世間一等一的英豪人物,心懷天地蒼生大義,比之周繼君更要像君子。
目光移開,落向苦苦掙扎、浴血而戰的千十七,周繼君眸中閃過濃濃的殺意,收斂心意,兩腿夾住水麒麟,抽出君子劍直刺而去。
察覺到直搗自己背心的猛烈殺意,千十七面色一僵,猶豫著,卻沒避開。
君子劍如長虹貫日,繞過千十七的脖頸,射向他身前的老者。那老者正全心全意的對付千十七,哪料斜刺裡躥出一柄殺氣騰騰的長劍,劍上攜著強絕的道力,轉瞬後將他頭顱斬落,連同心神一起絞成粉碎。
“君兄,可成了?”
千十七喘著粗氣,冷聲問向周繼君,見著周繼君嘴角翹起一抹淡淡的弧線,千十七吊了三天三夜的心終於放下了。
“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下斷……陰陽合。”
低吟歌訣,眼中兩片陰陽魚遊轉而出,周繼君伸手探向天頭,將那張八卦圖抄於手心。精通衍算卻初涉道法的河圖大吃一驚,眸中閃過心痛之色,可卻不敢滯留,急急化轉原形想要遁逃,冷不防那條遍體鱗傷的紫龍法相咆哮一聲,甩出長尾將河圖卷落天頭。
八卦圖被周繼君所收,幻境消失,千十七抬眼望向天頭,也和周繼君一般微微發怔,卻非因為葬身火海的紅雲,而是那三個盤膝療傷的正神。祝融臨死前放了他生平最後一把大火,此火威力之大,非但燒傷了少昊和顓,連同為穹天巔峰的伏羲也中了火毒,若不及時清散,後患無窮。
“天助我也。”
千十七低聲說道,站在旁邊的周繼君從他嘴角清晰的捕捉到一絲笑意,原來千十七也會笑。
剛一說完,千十七脊背劇顫,張口吐出一柱鮮血。他鏖戰了三天三夜,未嘗有一刻停歇,所戰之人除了五氏族長外還有許多玄天、法天的高手。千十七雖強,可畢竟不是聖人,三天三夜守於方圓之地,守在周繼君身後,慘烈拼殺,幾乎耗盡了他一身的精氣神。此時心中喜悅,氣機牽動傷勢,千十七隻覺五臟六腑上下波盪、翻滾,全身再無半絲力氣。
“千兄,不如……”
上前扶住千十七,周繼君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君兄,那三人皆受重傷,眼下是最好的機會,失不再來。”
慘白的臉上忽而浮起一抹病態的紅暈,望向自己一手殺出的血海山河,千十七妖冶俊美的容顏竟重新煥發神采。這漫長的三天屬於千十七,這段註定記載入山海史冊的慘烈屠殺亦屬於他千十七,雖然和那個男人的豐功偉績還差上不少,可只要再斬殺天頭那三尊正神,他便有足夠的資格和那個男人並肩而立裡。
眸中紫華絢爛,千十七掙脫開周繼君的臂膀,搖晃著向前邁出一步,如瀑黑髮在戰風中獵獵飛颺,低吼一聲道。
“君兄,可敢與我共戰?”
第一次見著如此神采熠熠的千十七,激昂的吼聲迴盪在耳邊,周繼君只覺得心底某處被大火灼燒般,一點一滴的沸騰起來。
“哈哈哈,君某正有此意。”
周繼君上前一步,銀髮隨風流轉,翩躚起舞,長劍越出袍袖,直指天頭。
祝融臨死前點燃心火,何嘗不是想用自己最後一死力量來削弱幾分山海的實力,國戰將臨,凡是執義氣者誰會惜命。
大火漸漸熄滅,嘹亮的戰歌從天頭傳來,伏羲座下強者雖死傷慘重,五氏族長更是四死一傷,可少昊與顓頊卻帶來了大隊將士。眼見自家陛下被大火所傷,南北兩天的領軍大將毫不猶豫的高舉令旗,傳令擊鼓結陣,不多時,來自南北兩天的數萬大軍以及強者從天而降,勢如潮水,撲殺向周繼君和千十七。
千十七凝興衰大道為長槍,步戰於側,而周繼君騎坐於水麒麟之上,君子劍以一化萬,仿若傾天箭雨,射向四面八方。南北兩天的將士訓練有素,見著滿天劍影卻也不驚慌,再為首大將的率領下,合力結盾陣,集萬餘人之道力竭力抵禦著。卻不防君子劍忽而合萬為一,快若流星,沒入地面,再出現時,血光飄落,為首大將已被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