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擂臺,隱於人群之中看似普通尋常的布衣少年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隨後轉頭望向高高的觀禮閣,只見穿著鑲金嵌銀華麗長袍的庶人公子也朝他看來,兩人的目光相觸,濃烈的戰意激起空氣波盪,卻轉瞬即逝。
“庶人公子左遊生……你和我同分在一場,那我便先試試傳說中京城四大公子的厲害吧。”
飄忽不定的心神射向高閣之上正襟危坐的華服青年,左遊生眼中閃過精光,俯視著一臉淡漠的虛柯,也是一道心神射出。
“你就是虛柯吧,傳說中你能戰武尊而不死,好,那我便以你的死來迎接君公子的戰意。”
心神陡然相撞,空氣中濺起一絲漣漪,兩人同時一顫,隨即收回心神。
……
南城,交談正歡的千寧臣和洛繼傷同時抬頭,目光射向東方,表情卻各不相同。
“我似乎聞到血腥味了,真沒想到這次武道大會會這麼早見血。”千寧臣絕美的臉龐上浮起淡淡的紅暈,“這君公子的一舉一動還真是出人意料呢,居然向我們邀戰了,是想逼我們儘早顯露實力嗎。”
洛繼傷濃若沉墨的眉毛微微挑起,眼中暴綻出猛烈的戰意,轉瞬後又恢復了他往日的古井不波。
“他要戰,我便陪他戰,他在等我,我的拳頭也在等他呵。”
覺察到幾分異樣的千寧臣嘴角微翹,腦中驀然出現了皇宮之中那個絕美而高貴的身影,饒有興致地望向洛繼傷,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你和他,也有過節嗎?”
“過節?沒有。只有生死之約。”
輕嘆口氣,千寧臣揉了揉額頭,低聲喃喃道,“這君公子,還真是會惹事,如今的京城裡,似乎有很多人想要除之後快呢。”
這樣的盟友,還真是頭疼呢。
千寧臣臉上浮起一絲無奈,心中默默說道。
……
北城擂臺邊,隆隆的宣戰聲傳來,做莊家收錢忙得不亦樂乎的月羅剎心底打了個激靈,隨後眼中浮起一絲惱色,朝著一旁的沙摩尼恨恨地說道,“小君君還真會出風頭,本來今天我還想和你一起掃平那一場,邊出風頭邊收賭錢,不料卻被他搶了風頭,真是可恨啊。”
沙摩尼臉上浮起淡淡的欣喜,卻是為好朋友大顯神威而開心,趁著月羅剎氣惱地直打轉,小心翼翼地掏出兩塊銅板放上賭局,之後一臉嚴肅地望向前方,高聲喧道,“無量壽佛。”
然而,就在這時,月羅剎和沙摩尼同時一震,不約而同地看向北城唯一的觀禮閣,閣樓上那個一直隱於簾幕之後的人陡然消失,下一刻卻出現在北城擂臺上空,筆直地懸浮著,僵硬而又沙啞的聲音從他牙縫中擠出,彷彿尖刀割破喉嚨般聽得讓人頭皮發麻。
“君,公子,戰!”
嘶啞低沉的聲音迴盪在京城上空,而北城擂臺正在激戰的武者們面色一驚,卻是一股磅礴而又無力抵擋的氣勢正從上方落下,壓得他們全身無力。
千十七妖冶的眸子中浮動著紫色的光暈,冷冷看向擂臺下方,堅硬刻板若大理石的臉龐上浮起一絲不耐煩,之後,竟然破風而下,落於酣戰已休的擂臺上,目光掃過滿臉驚愕的武者們,雙臂揚起,紫色的光華如游龍般飛騰出來,捲起百多名武者,將他們掀飛出去。
北城擂臺的第二場,全軍覆沒。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那個站在空蕩蕩的擂臺上的邪冶少年,腦中全然一片空白,擂臺下的監場官捏起袖子不住地擦著額上滾動的汗珠,望向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十七皇子,一想到他的身份和宮中的傳聞,不由得腿肚子大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別提上前責問了。
“這傢伙……”月羅剎鼓起雙眼直直望向氣勢逼人的千十七,斗笠下那張忽明忽暗的臉上浮起一絲幽怨,“真是倒了十八輩子黴了,偏偏和這個怪物分在一個擂臺。這麼急,他就不能等到他的第三場嗎?還讓我不讓我出風頭了!”
擂臺上,白衣少年冷漠的目光飄過月羅剎和沙摩尼,隨後遙遙望向東方,眼底騰起形若實質的殺意,穿越過京城鱗次櫛比的房屋,直射向城東擂臺上那個同樣一身白衣的少年。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東城擂主至
東城。
周繼君站在空空如也的擂臺上,袍袖翻滾,將那道穿越偌大京城的殺意掃落,凝實的紫色殺意如虯龍般在地面扭曲起伏,隨後漸漸平寂下來,消弭在塵埃之中。
“君……公子,你是這場的勝出者,還請回轉歇息,等五日後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