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閣制止,卻被周繼君一把拽住。
“你救得了他們一時,卻救不了他們一世。”周繼君將眼中流露出哀慟之色的沙摩尼按下,漠然看向閣下道,“他們獲得仙神之位,既是大機緣,也是大災禍。就如同身懷珍珠的海蚌一樣,人人慾殺之而奪寶,命數如此,卻是他們自己不懂得趨福避禍。”
“無量壽佛!”沙摩尼再次高喧佛號,他抬起頭望向手持封神天書高立雲閣的女子,微微猶豫道,“她今日行使這殺戮之舉,雖非本意,可那些染上仙神之氣的冤魂死靈定不會放過她,從此以後,她畢生將會生活在無盡的噩夢中。”
說著,沙摩尼抬起他迷糊的眼睛看向周繼君,而月羅剎和千十七亦面色古怪地望向周繼君,直盯得白衣少年渾身不自在。
“小君君呵,你真和這鸞鳳公主沒關係嗎?”月羅剎嘴角叼著一片竹葉,怪模怪樣地問道。
“關係?或許有。”周繼君揉了揉眉毛,低笑一聲,“我曾經羞辱過她,獲得讓她屈辱終生的命誓,她自然對我是仇深似海,自然是仇人的關係。”
“羞辱?”月羅剎眉毛飛揚,饒有深意的看著周繼君,嘴中發出聽不明意味的嗤笑。
“沒有那種關係就好。”千寧臣深深看了周繼君一眼,臉色漸漸平復,“你與她都掌控封神天書,可卻為皇室中人,你們註定立於棋局兩邊,只能是生死對手。”
“寧臣你錯了,我的對手是千十七,是大煜皇室,而非這個弱女子。”
“弱女子?”千寧臣哂笑著道,“她如今可是武王大圓滿的強者呵,境界比我們都高上不少,再加上她得到的千十七的力量,若真交手起來,或許還比我們略高上一籌呢。”
聞言,周繼君眉頭漸漸糾纏在一起,他的目光劃過堆滿了金色神位的擂臺,遙遙射向執卷殺神的少女,只見她英氣美豔的臉蛋上鋪滿冰霜,低垂的眸子寒光乍現,卻是煞氣凜然,再不復當日被周繼君抱在懷中欺凌的嬌柔可憐。
那日在雲州時候,若是將她殺死,那便不會出現今日的情形了呵……也不盡然,大煜皇室佈下十數年的大局只為得到封神天書奪取神位,沒了她,還會出現另一個人來掌控天書。千若兮雖然如今修為暴漲,可依舊無法掙脫當日所約定的命誓,也不知到何時我才能用上這個命誓……
站在高閣上的女子似乎有所察覺,轉眸望向周繼君,她的目光觸到心思動盪的白衣少年時,眼神微微一滯,那原本濃烈無比的殺機陡然消退,竟多了幾分如水般的柔和。
她為何用這種奇怪眼神看著我?
周繼君心頭輕跳著,移開目光,心中升起幾分疑惑。
她應當是很恨我才對,殺之後快以解除命誓,為何在之前又要警示我快走?
周繼君百思不得其解,當他抬起頭再看去時,千若兮已然收回目光。此時的擂臺上血流成河,那些獲得仙神之位的人都已被御殿武尊斬殺,在他們屍體上方,九十九顆金光閃爍的神位碑牌盤旋飄蕩,發出嗚嗚的輕鳴。無數道火熱貪婪的目光聚攏在神位上,卻沒人發出半點聲響。
“祭天已畢。”
千若兮冷冽的聲音迴盪在會場中,她看了眼血淋淋的擂臺,眉頭輕蹙,陡然將封神天書扔至上空,眸中精光閃爍,口中迸出一個古老的音符。
“疾!”
少女額心裂開一道豎眼模樣的隙縫,光華閃現將懸浮在半空中的封神天書籠罩,從天書卷軸上流轉出古樸的篆文,一顆一顆地蹦出卷頁,竟是那仙神之位的名稱。須臾間,三十九枚金色的碑牌齊齊飛出擂臺,停於千若兮頭頂。
“這三十九隻仙神之位將分賞予本朝功臣,皆是天君之位。而餘下六十隻則作為本屆武道大會的彩頭,奪得仙神之位者將成為陛下欽封的御殿武者。”
千若兮頓了頓,伸手吸來一隻金碑,剛欲說什麼,就聽見從東方高閣上傳來一陣低咳聲。
“鸞鳳殿下,如此分封似乎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了,李大人?”
那個氣息沉厚得令人壓抑的聲音微滯,隨即發出幾聲輕笑。
“吾等為大煜效命數十載,嘔心瀝血,卻只能得到四成的神位。殿下,這也太令人心寒了。”
“這是陛下欽定的,本宮也無法更改。”
“是嗎?這武道大會複賽本應由陛下親自主持,卻不知為何臨時換做鸞鳳殿下,不知陛下現在何處?”
聞言,千若兮眉頭挑起,眼中寒光乍現,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忽地從東方高閣中飛出,轉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