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牽了牽嘴角,準備上車。
她卻喊:“等一下,你準備唱我的歌嗎?”
我頭也不回:“有訊息我會找你。”
她說了一串數字,我一個也沒記得。
沒想到以後的每天,她都會在公司門口等我,還和看門的大伯聊起天來。
也許真的成了一種習慣,每天疲憊的走出來,在一大群人裡,我會下意識的尋找她,她很安靜的坐在那裡,朝我笑笑,甚至不過來和我說話。
吃過飯,唱片公司的人來看我錄歌,我忽然把她的筆記本翻出來拿給他們看,他們很感興趣,說寫的不錯,商量了一番後,決定錄製在我的新專輯裡。
那天,我第一次朝她走過去,她的小眼睛亮閃閃的,像映著一抹陽光,我一時有些恍惚,從什麼開始,我好久沒有這樣純粹的感覺?
聽到她的歌被錄用,她像小孩子那樣跳起來,然後理理衣服,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一抹害羞。
猶豫了半天,她說:“我要請你吃飯,就當謝謝你,可以嗎?”
我想我是瘋了,居然點了點頭。
那頓飯,我竟吃的很愉快,她說她的歌,說她母親,我才知道她母親是過氣的歌星羅悠。
我很小的時候聽過她的歌,很好聽,人也很漂亮。
現在我才覺得,她和她母親其實很像,只是胖了點,像只圓滾滾的小球。
我放下耳麥,走到窗前,門口的記者依然蹲守著。
她以前很不喜歡這些記者,也害怕閃光燈,每次我們見面,她總要繞許多彎才到碰面的地點。
然後在陰暗的角落偷偷牽一下我的手,臉上就有無比的滿足。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醉了,那天,我把她送回家。
她喝了許多酒,第一次告訴我,其實她從小沒有父親,母親現在也不在身邊了,我扶她上樓,然後,我們在一起了。
很自然,連我都想不到會那麼自然。
那一刻,我似乎忘了音樂,忘了前程,只覺得很輕鬆,和她在一起,不用掩飾自己,不用戴上帽子和墨鏡。
第二天清晨,她樂呵呵的跑去為我準備早餐,然後端到床上給我吃,有一瞬間,我幾乎覺得這是我的家,她是我的妻子。
後來,她家成了我們相聚的地方,有時累了,我就想跟她說說話,靠在她軟軟的肚子上。
一天,電臺要錄製一首我和甜歌星蘇小小的專輯,我在那時認識蘇小小。
我曾經聽過她的歌,她本人比歌更甜,更漂亮,身材很高挑,帶著迷人的笑。
那次合作之後,她常約我出去,喝茶,旅遊。
漸漸的,我和飄飄見面越來越少,外面開始傳我和蘇小小拍拖。
飄飄依然喜歡關了燈等我,因為她說,這樣,狗仔便不會知道有人在家。
她寫許多許多的歌給我,所有的電臺都在放我的歌,我越來越紅,蘇小小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仰慕。
有時我忍不住問飄飄:“你不想跟我說什麼嗎?”
她笑笑:“如果你想說,你就說吧,我只相信你說的。”
一句話,讓我所有的防線崩潰,我不敢告訴她我和蘇小小的一切,我怕。現在我才知道,我怕再也沒人在深夜等我,怕她離開我。
那天,開記者會,有記者問到飄飄,我優雅的笑,為了專輯的宣傳,我說,我的女朋友是蘇小小,至於羅飄飄我根本不認識。
一句話居然成了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錯。
飄飄躺在醫院裡,有呼吸,有心跳,就是不肯醒來,她應該傷透了心,再也不想看見我。她最討厭記者,所以她也許寧願不要醒過來。
我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喉嚨啞了,本來月底的演唱會也延期了。
累的快趴下,閉上眼睛卻頭痛欲裂。
我回到她的小屋,躺在床上,這間屋子雖然是租的,卻被她裝飾的很溫馨。望著天花板,我想起她說:“葉歌,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手牽著手走出去啊。”
當時的一霎那,我真的想就這麼退出,和她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
看她做飯,為她擦拭溼漉漉的頭髮,和她暖暖的躲在被窩裡,彷彿外面的一切紛繁,都可以隔絕。
我在錄音室哼那首《只唱給你聽》,第一次趴在桌上落下淚來。
飄飄,如果,現在我只唱給你一個人聽,你會不會睜開眼,朝我笑笑,叫我:“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