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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辦,從中賺取差價。後來他自己打進上海灘,在上海洋涇浜橋一帶附設了自家的絲行,直接把蠶絲運到上海自己組織銷貨,這樣可以省去很多中間費用。於是張家就有了從南潯到上海的一條龍生意線。尤其是後來與洋行裡的買辦合作,上下聯手做生意,就更加訊息靈通、進退裕如了。由於經營得當,不出多少年,張家躍為鎮上鉅富。

所謂“地利”,則是上蒼恩賜給南潯以及太湖周邊地區的特殊恩惠——讓這個地方氣候溫溼;讓這個地方水域廣闊,而且水質優良;讓這個地方的桑葉長得特別茂盛,特別有利於蠶寶寶的生長;讓這個地方勞動力充足,足以應付市場的需要。於是這塊地方就神奇了,孕育出了只有在這塊土壤上才能生成的一種優質蠶絲——輯裡絲。5

用輯裡絲製成的衣服,柔軟、亮澤、耐用,在歷史上,當地除了要供應歷代朝廷之需,它還是英國、法國貴族婦女的最愛,是她們日思夜想的上等奢侈品。因為這種絲織品不僅色澤鮮亮,而且拉力好,彈性足,所以長期以來一直是海外市場的搶手貨。洋商是無孔不入的,開埠的政策,海外的需求,廉價的商品,豐厚的利潤……令上海洋行裡的大班、買辦、跑街和掮客們空前地忙碌起來,紛紛把眼光瞄準了太湖南岸。他們平均每年要從這裡買走六七萬擔生絲(一擔100斤),這就更加助長了南潯的人氣。6

南潯歷來是魚米之鄉,家家戶戶世代植桑養蠶,所產輯裡絲在明朝初年就已“名甲天下”,到清代初期,已經出現了世代從事蠶絲貿易的絲業世家。後來南潯鎮上的居民,大半都圍著絲業轉了。這種“地利”到了上海開埠以後,就必然吸引並誕生一批絲業鉅商。

現在人們若來到南潯,仍然可以看到當年進行蠶絲貿易的集中地——絲行埭,絲行埭前面是一條小河,小河通向大運河、太湖、蘇州河,蘇州河又連著黃浦江,黃浦江通向太平洋。生意談成後,重如大米包一樣的生絲包就被一包包地扛上了船。那時停靠在黃浦江邊的外國輪船,貨艙裡不是茶葉就是蠶絲。

至於“人和”,那是一門更大的綜合性學問了,除了商場的種種技巧,還包括了傳統的豪門聯姻和藉助官力,這是隻有張頌賢個人才明白的超級智慧,是他對“天時”、“地利”的清醒把握和綜合利用。關於這一點,後人在他經營鹽業的過程中可以看得更明白些。

有了這三條,“小黃狗”就長成了“大象”。

現在從上海西區驅車向西,只要兩個小時就可到達那個誘人的小鎮——南潯。這個地方方圓不過百里,老城區依舊粉牆黛瓦,河道縱橫。鎮上現在也只不過四萬人,解放初只有一萬二千人,在一百年多前的張頌賢時代,恐怕固定人口不會超過五千人。但就是這個彈丸之地,因為有了小小的、白白的蠶寶寶而變得不同凡響,每年源源不斷地向世界輸出著中國最好的生絲。

這在南潯而言,使小鎮成了中國最富的一個小鎮;這對上海來說,使上海在當時通商的五口當中,成為其中最富活力的一個城市。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南潯,是中國近代水上絲綢之路的源頭。

%半個江南都吃張家鹽公堂的鹽

關於張家老太爺張頌賢,著名狀元實業家張謇在1896年寫的《烏程張封公墓碣》中說他:“公儀度廣顙豐頤,聲若巨鍾,飲食興止有常節,獨居危坐,竟日無怠容。言行守慈儉,踐然諾,應事敏而無機心,亦詼啁而不觸人之隱”。幾句話,把一個神完氣定、儀表堂堂、舉措有方的智者形象勾勒出來了。還說:“浙人尤喜道公綱紀斡鹽之善。”說明他在浙江辦鹽的成果是得到了大家的公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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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從湖州南潯闖進上海灘的“大象”(3)

張頌賢三十來歲的時候,爆發了太平天國運動。太平軍橫掃浙江,各地官府一片混亂,“小亂住城,大亂居鄉”,大家望風而逃,作為歷代官府所依為賦稅重課的鹽官,也逃得無影無蹤。

這下可解放了鹽民,私鹽得以產運銷旺盛,也不用交稅了,而原先擁有官府特許專利的、有營業執照的鹽商就失去了黃金飯碗,拿著“鹽票”(經營鹽數量的憑證)也沒用了。於是,杭州城內小粉牆一帶的大鹽商朱恆源,就急於將手中的10萬“鹽票”脫手。當時路人皆視“鹽票”為廢紙,以為大清王朝氣數已盡,將來就是太平軍的天下了。恰恰張頌賢獨具慧眼,他認為食鹽乃生民之日常必需品,歷來是國家專營而私民不可為,眼前的混亂是暫時的,即使是太平軍坐了天下,也要將私鹽收為公辦的,“鹽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