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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方面看,大體有五進院落,可是在“中軸線”的兩側,還不規則地分佈著許多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耳院和跨院。如果算天井的話,大概總共有十多個天井。至於房間,當年不知有多少,反正歷經百年滄桑後,到目前還存有244間。無論是規模還是奢華程度,都遠勝過他們在上海石路的大宅院。

第一進是轎廳,就是來人下轎的地方。這裡的通道上有通透的遮簷,遮簷上安著玻璃窗。通道兩側小天井的院牆上有石雕的圖案,雕著福祿壽三星和傳說中的八仙過海的影象。就連下水道的蓋頭也是雕花的,雕著象徵吉祥的石榴花。轎廳兩側因為有了小天井,就解決了傳統豪宅中令人頭疼的採光問題,這樣不僅轎廳,就連正廳(大堂)的門口都“沾了光”。大門的內側門樓與院子裡面的所有門樓一樣,是垂花門,飾有精美的磚雕造型。在四個篆書大字“世德作求”的周圍,雕刻了仙鶴、牡丹花、祥雲、如意、壽字、松樹和古裝人物。這四個篆字是張石銘的好友吳昌碩的手筆。傳說吳昌碩早年曾在張家當過畫師,走出張家之後在杭州創辦西泠印社時,張石銘對其有過多次捐助,這些捐助如今都被記錄在西泠印社的史冊裡。西泠印社在2003年已經慶祝過百年社慶了。

第二進是高敞而威嚴的大廳,面闊三間,是家庭舉行重要的喜喪典禮和商議重大事情的地方。大廳的上方高懸著清末狀元實業家、與張家有過多次實業上合作的老朋友張謇的手書匾額“懿德堂”三個楷書大字;底下抱柱上雕刻著當時名流們撰寫的對聯;堂上正中也是名家畫的巨幅中堂和題寫的對聯。中堂下面的紅木案桌上,放著兩個古瓷花瓶,花瓶兩側又放著兩個落地的、鑲在紅木鏡框中的鏡子。花瓶和鏡子象徵著主人的期望,期望日子過得平平靜靜。某種程度上這也反映了張石銘的生活態度,他一生不做官,不攀附權貴,也不親自打理生意上的事務,只是埋頭於自己的收藏和學問,日子的確過得閒適而平靜。

2。懿德堂的兩位傳奇女人(2)

在大廳的右側,有一條又窄又長又高的備弄,那是通向第三進和第四進的過道。這樣的備弄大院中一共有五條,長短不一,基本都是這樣的模式。

抗戰勝利以後有一年,張石銘的繼配夫人徐清卿帶著大兒乃熊(張芹伯)夫婦、老九乃騤(張瞿庵)夫婦、十一乃駰(景裴)夫婦,以及孫子張蔥玉夫婦回鄉掃墓(那時老七張叔馴夫婦帶著兩個孩子在美國,沒能參加這次家族集體活動),曾經在這處老宅中住過幾天。據如今仍健在的、年已90高齡的張蔥玉夫人顧湄女士回憶,這處宅院中的那些備弄非常陰森灰暗,不知有多長,好像永遠走不到頭似的。備弄的旁邊不知什麼地方還會突然生出一個小院,或是幾間房間。那些小院和房間之間有的相通,有的不通,走進去,簡直就像是進了一座迷宮,若沒有賬房先生和傭人陪同,一個初來乍到的人,無論如何是走不出來的。

大廳的左側,有一個獨立的套院,那是張石銘的書房和小會客室。在辛亥革命之前,這裡是他主要的藏書之所,另有一部分藏書存在適園的六宜閣,辛亥革命時,他把其中最珍貴的版本轉移到了上海。

從二進大廳的備弄往西走,就是木刻雕花最為講究的第三進了,這是主人和家眷們住的地方。這個地方是二層樓,格局上呈三間兩廂式樣,天井並不大,底層是落地長窗。但是從上到下,所有的門窗、棟樑、走廊及樓梯,都被雕刻上極其精美的古代戲文故事,好像是《西廂記》裡的劇情。就連屋角簷頭的漏斗,也堪稱磚雕藝術品,人物的舉止情態被刻畫得栩栩如生。

辛亥革命以後張家人常住上海,這裡空閒的時間多,日子長了,木構件便有些鬆動。但是一旦又有人來住了,房間裡增加了些“人氣”,溼氣增加了,原先鬆動的木構件就會稍有復原,因而會發出一些聲響。這是過去許多老房子都會出現的現象。但在不明就裡的人看來,就容易說成“豪宅鬧鬼”,講出去都被嚇得毛骨悚然。

抗戰勝利後張氏家族回鄉集體掃墓,這裡又有人住了,到了晚上,大家都在大廳裡打牌和閒聊,人多了就什麼聲音也聽不見。只有張蔥玉肚子有些不適,先自一個人回房間睡下了。可是不曉得他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嚇得用被子把頭和身體緊緊裹上。等他夫人顧湄進屋,他已經嚇出一身冷汗了。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不知後來別人有沒有聽見那種怪聲。

更特別的是樓上朝天井的一圈玻璃窗,鑲嵌的是一組多少年也不會積灰的法國刻花蘭晶玻璃。現在的導遊小姐總是自豪地告訴遊客,這些玻璃從來也用不著擦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