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死有何難,事到如今,死便是一件最為愉快的事。活著才更痛苦,更困難。如今戰爭打響,總要有人衝在前線,保護自己應該保護的人。不戰到最後一刻,便沒有資格輕易言死,你想苟且偷安麼。難道夏夫人鍾愛的便是如你這般昏聵無知之人?你不是曾經多麼自豪地回述往事,講到你們浪跡四海,行俠仗義。然而事到如今,你卻要一死了之,罔置生靈安危於不顧,如此不負責任的行徑,著實讓世人齒冷,更讓夏夫人寒心。”
“不要說了。”冉傾珞喊道,在他嚴厲的呵斥聲中,羅嘯成雙眼落淚,面露憎意。冉傾珞拭去他口角的血跡,慢慢替他渡送靈力。
羅嘯成轉眼過來,問道:“你不恨我嗎?”
冉傾珞仍低著頭,道:“當年茫茫大漠之中,我一個人十分害怕。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那時你出現了,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成我親生兄長。我怎麼會恨你。我明白你的感受,我真的能明白。若換了是我,或許我也會拋棄一切,做出和你同樣的決定。”
羅嘯成悽迷的眼中忽然綻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
玉兒望著天際,忽然說道:“史大哥,你看那裡。”史雲揚回頭望去,不由得顏色驟變。
落日樓頭,斷鴻聲裡。
濃郁的黑雲慢慢地在神州之上蔓延侵蝕,如今正是初春之際,淺草出泥,綠柳抽芽,然而那黑雲所過之地,草木盡皆枯萎,直變成一片死地。
長安北望,方才一輪夕照竟冉冉升起,而如今,整片天際的紅光又飛快地黯淡下去。雲層壓得很低,風起雲湧,蒼狗無形,天幕似乎變成了一條大河,雲層像是煮沸的濃血,湍急地長流。在這雲層之中,雷光肆意的撕裂天際,整個世界驀然雪亮如晝,下一瞬又昏暗如夜。
“這天色怎麼說變就變啊。”
“這哪是變天吶,你看這樣子。”
“莫不是那些怪物又要來了吧。”
經歷過那場長安之戰活下來的城民,提起那次戰爭,簡直談虎色變。然而這番情景,分明與當時戰爭爆發之前頗為相似。現在這陣勢更比當年厲害不知多少。
“完了完了,定然是那些怪物又要來了。快快回家收拾東西,咱們逃吧。”
一時間,長安城中人人自危,各家關門閉戶,各自收拾細軟。繁華街道一時之間幾近空城,貨物遍灑於地,卻也無人撿拾。而四面城門卻無比擁擠,大片人民潮湧而出,官軍根本攔之不住。
太極宮外,一名宦官躡足走近,呈上了一封急奏。李世民伸手接過,開啟閱覽,忽而喟然長嘆,道:“讓他們去吧,長安若再爆發魔潮,朕也無力護他們周全。”
“陛下勿要憂心,即便再為強大的妖魔,終究邪不勝正。不管他們多麼強大,總歸不會長久。神州大地無比廣闊,奇人異士多如牛毛,天都有難,群傑必將奮起守衛,護陛下週全。屆時勝利可望。上一次的長安之亂便是最好的證明。”內臣宰閣長孫無忌上前進言。
李世民憂心道:“或許是朕施政不當,致使天怒,降以災罰。著禮部前去準備,朕要前往太白山祭天。”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崑崙首戰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崑崙首戰
“娘,我們為什麼不要家了?”一個小孩子跟著母親匆匆地跑,臉上已全是豆大的汗珠,怯生生地問道。成群結隊的長安居民從四門湧出,各自也沒個方向,徑直向四面八方逃竄奔散。
那婦人一把將手裡的包袱挎到肩上,伸手抱起孩子,順著人群疾奔,顫聲驚懼,說道:“別說話,娘帶你離開這個地方,我們不在這裡住了,我們去鄉下。”
“是不是上一回殺死爹的那些怪物又要來了?娘,它們不是已經被打跑了麼,為什麼又要再回來?”
女子緊了下肩上的行李,眼中溢位了淚來。“誰知道呢,誰又在乎。。。”那婦人大放悲聲,不知是回答兒子的話,還是自言自語。
中原北部之境乃是突厥國,往西乃是西域三十六國,幾乎呈一條環形的帶狀地域圍繞著天山以北的區域。城中居民倒並不像中原長安那般惶惶不安,只不過許多人望著天際流動的紅雲,無比驚訝,卻只覺得天放異象,頗為神奇,便如海市蜃樓一般,雖然無法解釋,不過也是自然之景。
突厥牙帳所在之地乃是王權集中之處。即便突厥人遊牧移動,不過只要牙帳所在,必定是一座繁華的城市。此時許多人都不禁望向天空,血紅色的光芒灑遍整片大地,雷光閃爍之際,彷彿地上都滲出了血。
一名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