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十分困難,更何況是遠隔千里,以龍脈作為憑引,難度更增數倍。怕是整個人界能辦到這件事的已再無旁人。
然而史雲揚全身投入其中,自身便極度脆弱。若非止陽君等人拼死相護,只要一個小小的魔物衝撞到他的身體,一切也都將功虧一簣。即便他自己不被魔物吞食,也必將被龍脈強大的力量所反噬。
這本就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他又何嘗不知,這一整個小隊之中,其實生存機會最渺茫的還是他自己。
轉瞬之間,救命弟子又有六名倒下,只餘三人死死駐守,三人呈三角之勢將史雲揚圍在垓心。劍橫胸前,殺氣四溢。
“你們兩個,可會三才靈虛之陣最後一式?”止陽君大口喘息,咬牙說道。
兩名弟子鄭重說道:“會!弟子能與血玉宮。。。掌門共結此陣,並肩作戰。。。實乃。。。弟子此生之幸!”
止陽君大聲叫好,喝道:“結陣,三才靈虛,永珍寂滅!”
三人念動口訣,長劍豎垂胸前,三人腳下突然各自凝出了一道複雜的藍色法陣,法陣之間有道道經脈一般的網路相連,三人突然揮動手中之劍,動作整齊劃一,流利乾淨,身下法陣也旋轉地越來越快,無數經文符號從三人腳下升起,在空中有序漂浮,似乎形成了一片三角狀的光影籠子。
霎時間,無數魔物群湧而上。黑暗頓時籠罩了一切。三人彷彿覺得空間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整個世界沒有方向,虛無一片,只有身下三道法陣幽藍明亮,恍若光明之門。
止陽君一聲大笑,三人忽然齊聲吼道:
“滅!!”
黑暗之中爆發出一道強光,那撲上來的群魔立時被生生炸開,外層的魔物被強大的力量推入了深淵,內層的直接被轟成碎渣。剎那間,整片雲崖爆發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崑崙山都為之一震。雪山四面立即爆發了轟雷似的雪崩,鋪天蓋地席捲而下。
“這聲音是。。。不好!!”穹極艦上,蒼雲壇主發出了驚呼。
穹極艦側板突然開啟,數十人縱身躍下,強大的火力頓時為眾人提供掩護。不過在那一瞬兩側竟有不少魔物就此衝進了穹極船艙之中,一剎那,船艙之中便爆發了一場血戰。數十人墜落至雲麓邊,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出一條道路,匆匆向雲麓上方趕去。
方才那一聲巨響令所有人驚魂甫定,對於仙盟弟子來說,他們更清楚那聲巨響意味著什麼。這一回增援的小隊之中已經多了許多熟悉的面孔,冉傾珞、令狐玉兒、青海閣閣主柳沐和、雲瀾宮少宮主澹臺久雲、蕪容雨、以及血玉宮的獨鷲。數十人只花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趕到雲麓,然而眼前的場景卻讓眾人驚得呆了。
雲麓之上滿是魔物的屍體,幾無落腳之地。那三才靈虛之陣的法力還未散去,無數符文還在徐徐上升,史雲揚盤坐垓心,一動不動。而陣法三角的三人半跪於地,頭顱低垂,膚色蒼白如紙,如同刺入地面的三柄利劍。
“師尊!”獨鷲撲上前去,重重跪倒在止陽君面前,然而止陽君早已斷絕了呼吸。
“這是怎麼回事?”冉傾珞詫異道。
“這是三才靈虛陣法最後一式,名為永珍寂滅。三名施術之人以自身血脈和魂魄作為憑引,結陣成功,可獲得維持一炷香時間的強大結界。而施術之人將會在瞬間殞命,強大的空間之力會將陣法三丈之內的所有東西全數摧毀。此乃。。。同歸於盡之陣。”柳沐和麵色沉重地說道。言罷,他眼中溼潤,道:“止陽兄,你放心去吧。”
“史大哥他?”令狐玉兒擔憂道。
“他沒事,不過接下來就要看我們的了。”澹臺久雲握緊手中長劍,諸人向止陽君深深行了一禮。
獨鷲跪在止陽君面前,淚落不止。雙手緊緊攥著染透的雪層,血水從他指縫裡沁出,又再度鑽入了地面。蕪容雨抱住了他的肩膀,不忍道:“止陽掌門是為了人界而犧牲的,但你不能讓他白白犧牲,哥哥,你振作些,我們還有事要做,容雨會一直在你身邊。”
從幾人一開始見到澹臺久雲三人開始,獨鷲似乎就是一個頗為玩世不恭之人,如此淡漠的一個人,今日這般傷心欲絕,也令眾人心中不忍。冉傾珞不由嘆息,其實每個人都有一片傷心地,它藏在每一個自己深愛之人的背後如影隨形。一旦那個人離開了,那個位置也便空出來了,只有跟隨那人的陰霾一直留在原地,揮之不去。它漸漸的強大,變得猙獰,變成自己難以抵擋的猛獸怪物,一點點將記憶吞噬,只剩下無窮無盡的痛苦,掙扎一生。
“雪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