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裡現在很憤怒,你殺了我吧,死在你手裡,我也算死得其所。”她的聲音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喑啞起來,好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她頓了頓,主動仰起頭,將頸部送了上來,閉上眼,痛聲道:“你不欠我什麼,那一晚你之所以會和我發生關係,是因為我給你下了春藥。我只是想讓她看到,讓她離開你。可是想不到這件事情傷你這麼深。我敗了,從一開始就敗了。”
史雲揚與冉傾珞聞言都是一驚,冉傾珞聽到這句話更是十分羞愧,想起當時自己一念出走,根本沒有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現在想起來,實在是對他莫大的不公平。冉傾珞輕輕瞟了他一眼,見他神情冷靜,心智不亂。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幸福,今生能夠遇到他,真是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
史雲揚搖頭道:“儘管如此,畢竟是我冒犯了你,這是不爭的事實。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推卸責任,我說了不殺你,就絕對不會。沐姑娘,你走吧,如今幽冥海結界也已經開啟了,你可以離開這裡去任何地方。”
沐霜道:“你這是要趕我走?”她失魂一笑,轉身走出了半步,再度轉過身來的時候,只見其鬢角青絲已經花白了一片。她笑了笑,但是那笑容是淒涼的、蒼白無力。
“明日,你們去拿黃魂龍珠吧,你們放心,我會離開的。雲揚;姑娘祝你們幸福”沐霜說完,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房門。等她走後,史雲揚和冉傾珞之間頓時好像解開了無數心結,有好多想說不能說,想問而又不能問的話,此刻全都消散於心裡,再不剩下。兩人心中最後一點隔閡也被點開。
“雲揚”
史雲揚忽的攬住她的腰身,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明白,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沒有對不起你,這就是命運,不過這一次又一次的誤會與磨難,只會讓我更珍惜眼前的人。”
冉傾珞只得點點頭,道:“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史雲揚由心的笑了笑,心道,以後如何我不管,現在我只想珍惜這寶貴的團聚時光。
“明日來拿黃魂龍珠,她這是什麼意思?”史雲揚等冉傾珞睡下之後,一個人靠在床邊冥想。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又為什麼會這樣說。史雲揚覺得很是奇怪。猜測許多都是無益。他又想起沐霜離開這裡時說的一句話。
“你知道為什麼我能活到現在嗎?在星茸谷中我的醫術是最差的,而且不學無術,什麼都只是學了一半。但是沐谷主對我十分寬容。起先我以為是我深得她的寵愛,可是現在才知道我不是。她之前對我說過一句話,‘沐霜,你這一生可也什麼都做,也可以什麼都不做,你可以選擇做一個惡人,也可以選擇做一個善人,但是你的生命已經決定了要歸於遠方的百姓。不管是善是惡,你這一生的長度都已經註定。’到了現在我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然而她並沒有將這個“意思”說完,便已經離開了海盟城,她是一個人悄悄走的,前去送她的只有史雲揚一人,這樣對她最好,今後若是有人問起來,也方便圓說一番。
許久之後,史雲揚竟然起了些睏意,他看了看身側躺著的冉傾珞,嘴角泛出一絲弧度,輕輕地靠近她的身邊躺下,聞著她的髮香,他也漸漸的入了眠。
不知過了多久,史雲揚竟然醒得比冉傾珞還要早些醒來,不過他起身的時候,冉傾珞也便醒了。兩人和衣而睡,出得房門去,只聽見一片喧囂之聲在水中傳播,如同山崩海嘯。看來整個幽冥海都開始躁動起來了。若是長時間保持這種局面,幽冥海將會從一個最和平的地方變成一個極度混亂的地界。
兩人剛剛出門,便正巧遇上從門外走進的韓侖和令狐玉兒。韓侖夫婦倆笑意盈盈的對兩人致了禮,眼神有些古古怪怪。冉傾珞心思縝密,平時與令狐玉兒又是親密得無話不談,她一個眼神,令狐玉兒也能猜到個七八分。她定是在留意她和史雲揚兩人同室而居的事。故而看他們的眼神有些奇怪。冉傾珞面染桃紅,忙岔開話題,道:“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這幽冥海沒有白晝與黑夜,也是極為不方便。總難掌握時間。”
韓侖道:“現在差不多是辰時左右,時辰還早得很。”
史雲揚喃喃道:“辰時,這麼說第二天已經到了。”韓侖道:“史兄,今日有什麼打算?”
史雲揚道:“煩勞玉兒姑娘去叫上羅兄和南宮兄,我們這便去盟會找青谷寒盟主。”令狐玉兒一口應承,小跑走開。史雲揚三人在原地等候。不久,羅嘯成和南宮昱都已經過來,一行人便準備出發。韓侖道:“不等那位沐霜姑娘了嗎?”。
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