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泣聲道:“女兒不孝,女兒不孝”
令狐公擦了擦淚,兩人分開,令狐公握著她手,道:“這都不重要了,兩年了,讓我看看閨女的樣子。”他細心地看著玉兒的臉,慢慢替她擦去眼淚,淡淡微笑,道:“以前你可是連捱打都不哭,怎麼出去闖了兩年時間,反倒把眼淚闖多呢。這兩年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苦,有沒有人欺負你?”
玉兒扁起嘴唇,道:“女兒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有我欺負別人,哪有人敢欺負我啊。我過得很好,你看,女兒這不是完完整整的在這兒嗎?”。
令狐公呵呵一笑,道:“看來我閨女還是老樣子。”他撫了撫玉兒的臉,忽而嘆道:“只是爹已經老了,這個家也不是以前的家了。”
玉兒聞言,眼中的淚又忍不住湧出,她道:“爹,這兩年你過得好嗎?”。
令狐公道:“好倒是好,只是太過不習慣,以前你在家的時候,時常都能聽到你房中傳出些七七八八的聲音,你走了以後,府裡好像一下子安靜下來了,整日似乎都沒什麼生氣,空落落的。以前早上老夫上朝的時候,時常都能看到你在院子裡練武下棋,你也會跟我打聲招呼。現在走過那院子似乎都能聽到你的聲音。還是你在身邊的時候踏實啊。”
玉兒不住點頭。令狐公又道:“你娘還在世的時候成天叨唸著你,我還嫌她囉嗦,其實我心裡何嘗不是跟她一樣。只不過你身手好,一般人也欺負不了你。可是一個女孩子家成天在外闖蕩,我們總歸還是不放心。”
玉兒聞言,聲音已經哽咽,道:“對不起,爹那個,娘安葬在哪兒?”
令狐公道:“你娘一生信佛,她過世後,我便將她火葬了,她的骨灰在祠堂裡,你孃的牌位就在這兒,去上柱香吧。”玉兒起身,只見牆邊的几案上供著幾盤蔬果,其上供著一塊牌位,寫的是“先室胡氏閨名月珍生西之蓮位”
玉兒母親姓胡名月珍,見到這塊牌位,便知是去世的先母的靈位了。玉兒前往案前取了些香,放在燭焰上慢慢點燃,淚水滑落,滴落在紫粉色的香燭之上,頓覺手中無比沉重。
玉兒將身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悽聲道:“娘,玉兒回來晚了,沒能見上你最後一面。女兒不奢望您能原諒,只有來生在報答您的養育深恩,娘,您走好。對不起”
良久,她伏在地上泣不成聲。只聽得一個腳步聲漸漸靠近自己,隨後有人輕輕將自己扶了起來。玉兒轉頭一看,原來竟是韓侖。
“別哭了,你娘她會原諒你的。她不能原諒的,應該是我。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這麼晚才回家。”韓侖轉身恭恭敬敬地對令狐德袤躬身一禮,道:“晚輩韓侖見過令狐大人。”
令狐公笑道:“韓公子,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吧。前一段時間聽說江南也遭了難,不知令尊可還安好?”
韓侖道:“多謝大人掛心,家父一切安好。”玉兒瞥了他一眼,心道:“說謊也不臉紅,明明自己也沒回去過。”
令狐公點頭道:“這兩年來,你們應該是一同遊走吧。”
玉兒點頭,道:“韓侖他很照顧我。”令狐公喜道:“那可得多謝韓公子,小女頑劣,定然多有淘氣時刻,委屈處還請諒解。”
韓侖搖頭道:“大人言重了,玉兒人很好。”令狐公點頭稱是,道:“玉兒這孩子雖然頑皮了些,不過總歸是個好孩子。韓公子是專程陪玉兒前來探望老夫的麼?”
韓侖頓了頓,點了點頭,片刻後卻又搖了搖頭。令狐德袤奇怪道:“韓公子何意?”韓侖聞聲,退後一步正直站立,整理衣衫,正聲道:“韓侖此次來,是想向大人提親,望大人能將玉兒許給韓某為妻。”
玉兒聞言瞪了他一眼,眼中意思說:“這個時候你怎麼說這種事。”韓侖裝作沒看見她,仍是拱著手一動不動的等著令狐公發話。
令狐公道:“我記得上一次韓公子和不是這麼說的。怎麼,後悔了?”韓侖心裡一冷,道:“並非後悔,兩年前,晚生與玉兒不過一面之緣,僅憑這一面之緣,彼此互不瞭解,若是韓侖貿然應下這門婚事,怕是難以真正給她想要的幸福。但這兩年間,我與玉兒朝夕相處,彼此相知極深,意篤之至,韓某此生定非她不娶。懇切之辭,絕無虛假。還望令狐大人明鑑。”
令狐公慢慢起身,拾起腳邊的書卷,嘆口氣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沒規矩,提親這種事怎麼能由你親自來。總得按規矩辦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韓侖聞聲,心中忽的一喜,道:“晚生知錯,令狐大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