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
眾人止步相候,過了一會兒,冉傾珞往前走了一段路,回身道:“雲揚,大哥,我有話對你們說。”羅嘯成和史雲揚聞聲,稍稍看了一眼韓侖和玉兒,便朝她走去。
“什麼事?”史雲揚道。冉傾珞搖頭,道:“沒事,給他們點時間,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們之間肯定有話想說。我們去前面等他們便是。”
羅嘯成點頭,道:“還是妹子你心細。走吧。”史雲揚回頭看了看正在發呆的韓侖,輕輕嘆息,隨即攜著冉傾珞走向小道前方。
韓侖腦海中還不斷回映著幾個時辰之前的光影。還記得蘇海棠在玉棠崖說的那些話,句句都印在自己腦海中。
當蘇海棠再次從她手中抱回玉棠的時候,那個本來還鮮活的生命卻已經只剩下冰冷的軀體。看著她泣不成聲,絲毫沒有一派掌門昔日裡曾有的威嚴,韓侖心中也極不好受。蘇海棠雙眼浮腫,面無血色,幾個時辰之間,似乎已經老了十歲。
“二十一年了,我每一天都在盤算著如何報仇,如何振興門派。完全不曾顧及到她。看到她,我總會想起她父親,時時充滿的還是濃烈的仇恨。一直以來,我都逃避著那份來家的溫暖。生怕自己會忘了身上的仇怨。我甚至不敢讓她叫我一聲娘。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天底下最愚蠢的事。再大的仇恨哪裡大得過性命。”蘇海棠摩挲著玉棠的臉,淌著淚說道。
“師父,玉棠師妹已經走了,您節哀。她不會怪你。”韓侖悲聲道。蘇海棠雙眼無神地看他一眼,道:“可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師父,您何必如此,人各有天命。即便每個人一輩子都有無限多的可能,但是一生畢竟只能走一條路,且無法回頭。誰也無法保證自己走過的路都是最好的,也無法回到原點選擇再來一次。過去已經過去,至少今後還能選擇怎樣生活。”
蘇海棠慢慢垂下頭去,閉眼不答。韓侖握著玉棠的手,道:“您讓她走吧。”
“你不在的這兩年,玉棠每天都會來這兒坐上一個時辰,這些玉棠花她照顧得比自己都好。也是這兩年,她的身體也每況愈下。韓侖,她心裡是有你的。我又何嘗不知,只是你太過無心。這次你受傷後也是玉棠一心照料你,便是買藥都要親自下山去撫州半月前令狐姑娘來訪,我百般阻攔,不過也是為了一己私心。上天本已待他不公,你我更負她極深。”
韓侖點點頭,許久,他道:“玉棠臨走前已同我結為金蘭。”
蘇海棠苦笑,默首心痛,道:“玉棠生前最在乎的人是你,她也不喜吵鬧,就讓她在此沉睡吧。你將她安葬了就下山去吧。”她將玉棠交回到韓侖懷中,慢慢的走回人群中。
“玉翎,從今日起,我要前往禁地閉關,門派中一切事務交給你,記住,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代行掌門一職,盡你之力壯盛我派。”
獨孤玉翎驚惶附身,抱劍起誓,道:“弟子定不負掌門所託,死而後已,定然與諸位師弟師妹一起將本派發揚光大。”
蘇海棠點點頭,緩緩看向羅嘯成和史雲揚,苦笑一聲,道:“這個仇我不報了,你們走吧,走吧。”說完徐徐轉身,孤影相隨,一個人慢慢走進蒼山暮陽之的深處,化成一道看不清的剪影。
一幕幕都還在腦中縈繞,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在這裡靜坐了半個時辰了。玉兒轉過頭來,凝視著他,看他傷心,玉兒也無比傷心。不知為何,此時雖然坐在他身邊,但是卻感覺離他好遠好遠。一陣風過,她心中一陣寒涼,情不自禁向他身邊靠了靠。
“相公,你在武夷山多留幾天吧。長安我自己去。”
韓侖聞聲,慢慢握住她的手,道:“還疼麼?”玉兒搖頭,韓侖點頭,道:“在沒遇到我前,你是令狐公的的女兒,衣食無憂,永遠都不會有這些傷痛。跟我在一起,帶給你的傷痛從來就沒停止過”
“說這些有什麼意義,相公,玉兒的心意你明白。你心裡想著什麼我也知道。你不用說。”韓侖轉過身來摟過她,沉聲道:“為什麼我身邊的女孩子都總是會受傷,我真是個不祥之人嗎。”
“我不知道,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這比什麼都重要。”她安然說道。韓侖淡淡一笑,道:“你開心就好。”他撫著她的長髮,道:“玉棠師妹走之前認我做了義兄”
玉兒抱緊他,搶話道:“你不用說的,我信你。”
韓侖立時無話,長嘆一聲,心中卻突然覺得淡淡溫暖。
冉傾珞三人已經在小路盡頭的小樹林中等候了好久,不過三人都只是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