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人從佇列中出來,手持玉笏,躬身說道:“臣有一言,乞陛下準言。”
皇帝點點頭,道:“講來。”
那人再行一禮,起身回話道:“高昌異國遠在西域,毗鄰突厥,天朝雄師所過之處,必然要向突厥借道。突厥一直以來與我大唐不和,若是貿然出兵,必將受到突厥阻撓。恐事有變故。考慮種種,臣覺得,攻打高昌一事應當從長計議。”
一人頓時出列反對,朗聲道:“兀那高昌國王麴文泰,只不過是一個小邦頭領,我大唐重天下百姓,不忍戰火紛飛,屢次言和,可是那廝卻冥頑不靈,仗著有突厥相助,便橫行霸道,殺我大唐使臣。大唐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西域的問題不能再任其發展下去,從長遠戰略考慮,出兵迫在眉睫。臣主張開戰,還望皇上聖奪。”
皇帝不言不語,半晌之後,忽然問道:“輔機,你認為如何?”
皇帝所問之人乃是當朝的太尉長孫無忌,輔機是他的字。長孫無忌身著一襲圓領猛獸長袍。他雖然身居太尉,但是他並不擅於打仗,因此貞觀皇帝給了他太尉一職,其實更像是文職。長孫無忌于軍事深有見解,他出言說話,定然是有很大的分量的。
長孫無忌道:“臣以為,打。如今的西域乃是突厥坐大,其周邊小邦俱是就近歸附。長此以往,突厥實力便會不斷增長,我天朝的商隊往來西域便會大打折扣,從漢邦高祖伊始,至今已數百年,絲綢之路萬不能斷,此乃國之根本,更何況攻打高昌本乃是疆土之爭,寸寸不可讓。我們行軍可以借道蒲昌,往天山山麓行軍,避開突厥。此戰可勝。”
貞觀皇帝一拍龍椅,道:“卿所言深的朕心,西域便像是牧牛人身後一隻犍牛,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會拱你一拱,朕已下定決心,定要平定西域,讓突厥賓服。”
大殿之中人人拱手,大讚聖明。貞觀皇帝道:“接下來便商量一下遣將之事。諸位可有舉薦之人。”
隊伍之中一人出列道:“稟奏陛下,臣願為陛下分憂,遠征高昌。”
貞觀皇帝拍手道:“好好好,愛卿身先士卒,實乃我大唐之幸。”話音剛落,隊伍中又有一人站出來,那人生的虎背熊腰,英姿勃發,但是面像看來應當不是中原人。那人捶胸下跪道:“臣契苾何力願為先鋒,出征高昌。”語氣斬釘截鐵,讓人心生敬意。
貞觀皇帝起身道:“侯君集,契苾何力聽旨。”兩人上前,掀袍伏跪,貞觀皇帝道:“”擢侯君集為交河道行軍大總管,契苾何力為蔥山道副大總管。率領大軍前往西域,討伐高昌。征戰之時,以阿史那社爾率領的突厥兵以及契苾何力統率的鐵勒兵作為先鋒。聖旨即刻下達,不得有違。”
兩人謝恩再拜,起身之時,忽見一人出列,持玉笏說道:“臣上官儀有事稟奏,伏乞聖上準言。”
貞觀皇帝扶著龍椅坐下,道:“遊韶愛卿有何話講?”
上官儀道:“征討高昌如今還缺一名副先鋒,在下有一人舉薦。”
貞觀皇帝道:“快快講來”
上官儀道:“此人乃是犬子上官承楓,他聽聞西域將有戰事,星夜回朝,希望能夠助朝廷一臂之力。犬子今年十九,臣八歲送他上崑崙山玄圃堂修習劍術,如今已經得以小成。犬子有一腔報國之心,而且他長時間深處西域,對地域足夠熟悉。古有祁黃羊舉賢不避親,臣願效仿之,望陛下能準。”
貞觀皇帝道:“上官愛卿現在何處?”
上官儀道:“正在宮外等候。”
貞觀皇帝說了一聲:“讓他進殿。”身邊的太監朗聲道:“宣上官承楓進殿。”這聲音一聲聲傳了下去,不多時,只見一名面容青俊,眼神矍鑠的男子走了進來,真的便是史雲揚。不,此時應當是上官承楓。
只見上官承楓身著一襲雪白劍袍,神清氣爽,上前揚袍而跪,道:“草民上官承楓參見聖上,伏唯聖安,心中惶恐。望皇上寬恕草命禮數不周之罪。”
話畢,眾人紛紛議論,貞觀皇帝笑道:“禮數甚為周全,你父親大力舉薦於你,朕卻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得到了修仙門派的真傳。”
上官承楓捧手道:“陛下可以出題驗證。”
貞觀皇帝指著大殿角落之中的一盞風燈道:“那好,若是你能夠站立不動,將這案前的燈火熄滅,朕便信你。”那風燈乃是羊皮風燈,可以在狂風之中照明不滅。而且那火焰同那離得那般遠,在眾人看來,定然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上官承楓並未言語,只是淡淡一笑。
他忽然閉上了眼睛,眾人只聽見一陣嗖的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