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人從窗前經過又折返,手裡端著餐盤,他皺著眉頭看我們,正是豆管家。
“你搞成這樣的?”他意指躺了一地的女生,滿臉都是覺得我無可救藥的神色,還不等我解釋,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真傲慢。”冰冰道。
“就是,脫線!”我罵道,忽然想起何在,忙追到視窗喊:“喂!老頭!何在他……”
豆管家卻已經走遠了,看來是趕著向角少爺告狀去,讓他斷了請我當舞伴的念頭,巴不得這樣!稀罕!我氣哼哼的回到餐桌前看了看空空的盤子,咦?吃完了?!我抬頭看著冰冰。
“不好意思啊,我吃飯速度一直有點快……”她不好意思的用餐巾抹著嘴唇。
我噴,“連我咬了一口的那份也……”
“時間差不多了,她們快醒了呢,我們走!”冰冰扔下餐巾往外逃,我怕那些女生醒後把我當出氣筒,忙跟著跑去。
冰冰一出門就被女學監攔住,帶她去宿舍樓,我跟在她們身後,忽然眼前一黑,不是我暈倒了,而是神出鬼沒的拉茲教導主任又出現了,他截住我的去路。
“經過觀察,校方決定不安排你和新生一起住宿舍樓了,你的實力太弱,半夜被人打死都有可能,現在跟我走,我帶你去你的住處。”
誰弱了?!我忍無可忍指著他道:“我警告你!這學可是你們非要我上的,我肯留下來不是為了被你們埋汰數落!”
哦?!結果他就不屑了一聲,表情冰冷沒反應,我們穿過巨大的運動操場,穿過一座小樹林,繞過僻靜的小路後才終於看到一座灰磚灰瓦的小房子,它孤伶伶的立在角落,像被人遺棄的荒宅。拉茲指了指它,“那就是你的單人宿舍了。”
我茫然的跟在他身後推門進去,屋內倒是整潔,中古式傢俱一應俱全,只是牆上密密麻麻掛著許多畫,油畫、水彩、素描都有,畫裡的人卻都閉著眼睛,彷彿在睡覺,這讓原本就光線黯淡的房子充滿了神秘的感覺。
“早先本校還開設美術課的時候,教師乃鼎齋老先生就住在這裡,因為他愛給學生畫睡眠畫這樣奇怪的癖好,學校最終決定解僱他,但通知還未下達,他就在學校裡離奇失蹤了,天萍學院又大又古老,沒有人知道他藏在哪裡,這樣過去了十幾年,就再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了……”
“你幹嘛跟我講這個?嚇唬我嗎?”我楞楞地看著拉茲。
“對的,被你看出來了,似乎你也不笨,哈哈哈。”拉茲得意的笑著。
“你們真的很無聊,又要把我留下,又不讓我好受,是不是真不怕我會拍拍屁股走人哇!”我在沙發上坐下,紅絨面已經磨光,和抱枕都因陳汙而澀暗。
“錯!我們對誰都一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難受,沒有人會特別,我們這樣對你,正表明了一視同仁的態度。”拉茲用一根手指抹著桌上的灰塵,說話非常跳躍,“我看你先得好好收拾一下這裡……哦,對了,說起不好受,如果非要比一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那個小朋友金何在同學將要承受的磨難可比你多得多,你在這裡讀書,學費由你家裡人轉帳支付,可那個窮小子除了要服侍角少爺外,還得在學校中打雜幹活來補齊學雜及食宿費用,至少現在他可沒叫過一聲苦……”
“他住哪呀?!”我跳起來問,卻覺得眼前的拉茲身形奇怪,整個人變得透明起來,我用手一揮竟然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彷彿他已經變成了煙霧。我才要叫喊,忽然他又從外面推門進來,手裡抱著一堆書往我面前一碼,好驚人的瞬間挪移術!
“喏,教材,明天正式開學,但六點必需起床,六點一刻吃早飯,七點軍訓,八點收操,八點半開會,尚雲頓領導、天萍校長、警察署長等等列席發言和師生見面,十二點吃飯,午休,兩點軍訓,三點收操,三點半禮儀與交際舞特訓,六點半開學晚宴正式開始,可能十二點結束,也可能通宵,但後天一早六點必需正式上課……”拉茲卜啦卜啦說著,一點也不嫌累。
“我說何在到底住在哪呀?同學間可以串門吧?”我很執著的重複一遍。
“好好讀書吧,孩子,你的家人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拉茲忽然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我肩膀,隨即在我眼前一閃,離開了。
“你這個人……”我暈。
現在冷清的屋子裡只剩下我一個,天色漸昏,我拉開窗簾,開啟帶風扇的吊燈,屋裡的光線依然霧濛濛的,幽黃、詭異,窗外有一個小池塘,怪草的紫色根鬚在塘邊遲鈍的腐爛,報不上名的小蟲隱蔽在雜草裡喧囂成它們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