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掌和我的貼在一起比劃。
前者在他接連十幾天測量發現未有明顯變化後就擱淺了,後者則是越發頻繁。
也不知道他到底從這裡面看出了什麼門道,統共也沒什麼壞事,我便也就放任不管了。反正……再怎麼比,都是我的手比較大,手指比較長~
“……”
慕容紫英抿著唇,抬眼看了看我,悄悄地把原本比劃在一起的掌根往上蹭了蹭,看著冒到我第二個指節那裡的指尖,微微笑了笑。
“……”
右手撐著腦袋歪了一點,我表示完全不理解慕容紫英的心思啊……
午後的陽光總是暖洋洋的,慕容紫英的動作也很輕,就跟幼貓小心翼翼探出爪子,藏著爪尖用軟軟的肉墊輕輕按了一樣,我眯了眯眼睛,撐著臉的右手放了下來,保持著左手被他舉著玩兒的動作伏在手臂上,昏昏欲睡中。
直到,某位瓊華弟子帶來了宗煉不行了的噩耗。
仍然和我手掌相貼的那裡,傳來慕容紫英一瞬間冰涼冰涼的溫度。
宗煉躺倒在他自個兒的長老房裡,除了夙瑤掌門外,面露焦急緊張之色守在一旁的還有兩人。我並不認識他們,恩,按照道理來說,我應該並不認識他們,可是幾乎是在別人叫出那兩人的名字的同時,腦海裡就浮現出某個聲音。
‘重光長老……青陽長老——連你也——’
手指傳來一陣輕微的顫抖,我不再去想,伸手揉了揉慕容紫英的腦袋。夙瑤和那兩人跟慕容紫英叮囑了幾句,猶豫著離開了,其中青陽和重光看過來的眼神很耐人尋味,比第一次夙瑤看到我的時候還要更讓人不爽一點。
宗煉的神色很憔悴,儘管他平時就是一副棺材臉,死氣沉沉的,但是現在躺倒在那裡的那個老人,格外的沉寂。只在看到慕容紫英的時候,不復往日清明而顯渾濁的眼睛亮了下。
慕容紫英就站在他的床前,雙手握住了宗煉伸出的手,一個白嫩一個枯樹皮一樣的蒼老,對比分明。
我站在慕容紫英身後,想了想,雙手按在他肩膀上,表示無聲的支援。
……儘管時機似乎不太對,我仍然很想吐槽。
工作狂不能當,過勞死有木有。
“紫英……”
宗煉的聲音和沙啞,握著慕容紫英或者說是被他握著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本來不想死在你們可以知道的地方的……但是……你之前問過我的那個問題,我現在……還沒有得出解決之法……然……”
宗煉急促地喘了起來。
“……”
慕容紫英抿著嘴唇搖了搖頭,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我低頭看了下,伸手把它擦掉。
“師公……紫英不肖,令師公勞累了……”
“傻孩子……你這性子,和你師父……倒是挺像……只可惜……瓊華,瓊華已是……也罷……夙瑤看在我的面子上,總會多照拂你些……”
宗煉搖了搖頭,手也不抖了,神色也比剛才好看了許多,說話也不怎麼喘了,我皺了皺眉,迴光返照四個大字衝進腦海。
“你曾問我,……隰桑之疾,可有痊癒之法,可惜……可惜寶劍誕靈畢竟稀缺,我遍尋典籍,也未有所得……我畢生鑄劍,只知劍靈與其主休慼相關,卻曾為一劍靈所斥,終不敢再加妄言……然上古之劍流落凡世諸多,其中或可令你有所得……”
“……紫英明白……”
慕容紫英眨了眨眼睛,聲音帶上了幾分哽咽。
“呵……紫英……此劍匣為寒月冰魄所鑄……從今往後……它……便是你的了……”
宗煉長長舒了一口氣,視線自慕容紫英身上移開,像是看見了什麼一樣,流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
“掌門師兄……掌門師兄!錯了……都錯了……雙劍……玄霄……夙瑤……瓊……華……瓊華……瓊華……”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嘆了一口氣,一手蒙上了慕容紫英的眼睛,順便給他一個靜音的陣法,轉頭向著門外。
“……你們,進來吧。”
宗煉死了。
下葬的日子按照規矩定在了三天後。
第二天,慕容紫英的衣服形制就換了,因為他是宗煉唯一的徒孫,也可以算是內定的下一任執劍長老了,所以在瓊華精英弟子的套裝外,又加了一件深藍色的小馬甲,領子高高豎起,幾乎要遮住他小半個臉。背後,則是多了一個足足有他五分之三高的劍匣。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