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朝著錢嬤嬤望去,只是那目光和看著仟夕瑤的如沐春風完全不同,如同啐了毒的刀子一般,令人心裡膽戰心驚,皇帝語氣很低,卻帶著令人恐懼的駭然,他說道,“今天,珍妃如果安然,你們也都安然,朕還會重賞,但是如果珍妃和孩子有個意外……,就都等著交代後事吧。”
帝王的威壓,如同睥睨天下的傲然,籠罩在眾人的頭上,就是一旁倒熱水的小宮女也是嚇的冷汗滿身,一個個的都不敢說話,動作越發麻利了起來。
這會兒誰都不敢去問皇帝為什麼進產房來,想的不過是怎麼樣才能保住性命。
一切都恢復了秩序,皇帝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一樣,讓眾人都各歸其位,錢嬤嬤和幾位產婆更是全力以赴。
仟夕瑤的手被皇帝握住,她的頭枕在他的腿上,似乎還能聞到悶熱的天氣趕路而出的汗味,可是仟夕瑤卻不覺得難聞,反而有種說出來的踏實感,因為她知道無論怎麼樣,皇帝都會在後面支援她。
不過半刻鐘,可其實卻像是過了很漫長的時間,錢嬤嬤忽然驚喜的喊道,“娘娘用力,看到小殿下的頭了。”
眾人聽了都很是振奮,越發的忙碌起來。
錢嬤嬤讓一旁的小宮女擦了汗珠,帶著幾分猶豫說道,“陛下,娘娘,奴婢現在要用產鉗了。”
仟夕瑤看著一旁的宮女拿了個縷空的鐵質夾子,只覺得心口一緊,正要說話,皇帝率先冷然的說道,“仔細看著小皇子,要是有個差錯……”
錢嬤嬤瑟縮了下,穩住心神說道,“奴婢遵命。”
屋內靜悄悄的,幾乎落針可聞,眾人都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唐氏更是緊緊的握著手指頭,看著女兒的方向。
伍泉站在屋簷下,身材挺直,他自帶著武功,不用仔細也能聽到屋內的動靜,臉上凝重的表情就沒有散去過。
上天保佑,這可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一定要讓他平安誕生,一定要讓珍妃平安,伍泉緊張的握緊了紅寶石的佩刀。
其實之前伍泉也曾經猶豫過,到底是不是要保小皇子,別說是伍泉,恐怕所有人都會猶豫,然後猶豫之後都會選擇保全孩子,畢竟比起數隨時都可以填補的妃嬪,未出生的小皇子才是大祁的未來,只是皇帝當時囑託他的時候只說讓他保全珍妃的平安,皇帝明明知道珍妃這幾日要待產,不可能沒有想過孩子的事情……,但卻只說了珍妃的平安,這就是沒有明說的暗意了,又加上伍泉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皇帝對珍妃不同尋常的情意,所以這才行了堅持把礙事的柏氏抓起來。
等著皇帝趕過來,看到他的處置什麼都沒有說,輕微的點了點頭,他當時就如釋負重,知道自己做的對了,雖然小皇子也珍貴,但是陛下也是很看重這位娘娘的。
伍泉真正震撼的卻是後面的事,產房向來被認為汙濁之地,他還記得自己最小的小妹妹出生的時候母親也是難產,他站在門口梗著脖子忍住沒有哭,父親跟失了魂的人一樣,卻是從來沒有想過進去看一眼母親……,他想進去也被攔著,那些嬤嬤都說這裡不是男人能進入的地方,他就奇怪了,女人生孩子是一腳踏在鬼門關上,他和父親都是母親至親的人,為什麼不能進去?如果說因為怕見血晦氣,那是不是家中連雞也殺不得了?只可惜他當時還太小,還沒學會表達自己的意願,母親就那樣去了。
後來想起都是難過的撕心裂肺一樣的。
皇帝卻這般不管不顧的就進去了。
也或許在許多人眼裡會覺得皇帝太過驚駭世俗,可是在伍泉眼裡卻是滿滿的觸動,他覺得能為這樣一個皇帝效力,是他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這是一個有情有義,有膽有謀的,更是心中乾坤的男子。
“喝口水吧。”一個清亮的女聲從後面傳來。
伍泉回頭,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另一邊的屋簷下,指派了小宮女過來送茶水,那女子看到伍泉看過來,忍不住抿嘴笑了笑,伍泉的瞳孔伸縮,忽然間變得深沉了起來,她是誰?怎麼會這麼像!
知了的叫聲在這炎熱的夏季惹的人心煩,熱浪滾滾的令人熱的口乾舌燥的,滿心的暴躁,萬福騎馬不如皇帝好,是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到的,他聽聞一旁的小太監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說了,忍不住連連冷笑,捲了袖子就朝著壓著貴妃柏氏的側間而去。
伍泉伸手利索,一點也沒有因為柏氏是貴妃而手軟,用繩子把人綁的跟粽子一樣的,只可惜貴妃柏氏精緻妝容,不過一會兒就因為汗水糊了胭脂,看起來就如同水中中撈出來一樣的狼狽。
柏氏見到萬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