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找到萬福的時候他正坐在龍溪殿右邊的茶室裡喝茶,旁邊紅漆灑金月季花的長几上擺著青花瓷碟子盛著的糕點,桂花板栗糕,油炸麻團,白皮紅心的荷花酥,棗泥方糕,看著精緻非凡,顯然是膳房那邊的大師傅孝敬過來的。
秀珠對香兒很客氣,見她過來,笑著說道,“我已經歇了許久了,也不知道陛下那邊怎麼樣了,我去瞧瞧。“雖然過了三年,但是皇帝這邊的人都還是原班人馬,欒喜和萬福依然鬥智鬥勇,不過是欒喜氣的咬牙切齒,萬福像是逗著他玩似的,按找萬福的話,這日子過得太寂寞了,放著這樣的傢伙整治整治不是挺有意思?至於秀珠,還是三緘其口,在一旁坐山觀虎頭,錯了……不是虎鬥,是觀貓遛一隻耗子,至於誰是貓,誰是耗子。
萬福見秀珠要走,抬了抬眼皮說道,“等著晚上我輪值了,咱們再聊聊。”萬福知道香兒這時候過來自然是有事,所以就這麼對秀珠說道。
秀珠點頭,朝著香兒笑了笑就走了。
香兒來的時候秀珠正在跟萬福說自己的煩惱,她差不多到了出宮的年紀,家裡人也開始為她選合適的夫婿人選,不過秀珠自己有點猶豫,到底是出去嫁人過著伺候婆婆,照顧相公,然生兒育女的日子還是像現在這樣戰戰兢兢的伺候皇帝,雖然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兒,但好在活著的時候痛快,風管無限。
其實古代的女人也不乏想得開的,就是現代人結婚也說這是兩家人的事情,不會傻傻的以為結了婚就只是小兩口過日子。
古代尤為嚴重,嫁人就是伺候婆婆,變身為伏低做小的侍女,主持中饋,就是說你還得每日裡算計花錢,要讓夫家覺得你一分錢掰兩半使,又節儉又能過日子,還得為家裡傳宗接代,生生生,直到生出兒子來……,要是生不出就得讓出位置讓其他女人生,總之忙活大半輩子,直到老了,才能過上,打罵媳婦,使喚兒子的好日子,但是人都老了,還圖個啥?
秀珠現在多威風自在啊,她是皇帝跟前的大宮女,多少人拿著錢求到她跟前,就是朝中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一品大員也都要對她客客氣氣的,更別說下面使喚的人有多少,別看她在皇帝跟前是一個侍女,但是吃的穿的用的,甚至是那些朝中浩命夫人還要強上許多。
等著出了宮她能適應嗎?
不說別的,別人眼裡弄都弄不到的御膳房糕點,她都吃膩歪了好嘛,更不要說宮裡內製的首飾,她雖然穿戴簡單,但是首飾盒裡一堆東西,隨便拿出來一樣在普通人家當傳家寶的。
總之秀珠很煩惱啊。
香兒坐在萬福的旁邊聽著萬福嘮叨了幾句秀珠的事情,別說她異於常人的思維,就說她常年受了仟夕瑤的思想灌輸,心裡早就萌芽了女權思維,想也不想的說道,“還回去幹嘛?據說宮外最好的糕點還是用廣東的白糖做的,但是因為提煉純度不夠,有點澀味,那最好的白糖只能在宮裡找,秀珠姐姐不是最喜歡吃馮師傅做的玫瑰糕?回去哪裡還能吃得到。”
萬福無奈而有縱容的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呀,除了吃還能想什麼?跟一隻小豬沒什麼區別。”語氣裡帶出來的疼愛,眼睛笑眯眯的,就好像看待一個撒嬌賣萌的女兒,很是可親。
香兒不服氣,一臉認真的說道,“不一樣,豬是圓鼓鼓的,我可比它瘦多了。“
萬福哈哈笑,笑宣告亮而暢快,打量了眼香兒,調侃的說道,“來站起來給我瞧瞧,是不是真的比豬苗條。“
香兒不服氣的站了起來,像是一隻花蝴蝶一樣的轉了一圈。
她穿著一件淺粉色的纏枝花的小襖,下面是配著石榴色的十八幅的湘裙,繡著大朵的白色花瓣嫩黃色花心的月季花,很是精緻,她這麼一轉,裙子就飄了起來,如同盛開的月季花,令人目不暇接。
萬福真想一口咬上去,囧。實在是覺得漂亮的厲害。唔,雖然沒有大胸,但是好歹屁股挺翹,萬福覺得自己也挺知足的。
不知道香兒要是知道萬福這想法會不會上前去揍人。
屋內飄著淡淡的的茶香,萬福臉上帶著從容的笑容,看著急的像是熱鍋螞蟻的香兒,安撫道,“別急,你說,我聽著呢。”
“你一打岔,我就沒機會說!…你快說說,這件事要怎麼辦?”香兒似乎還能看到二皇子眼中的淚珠子,別提多心疼了。
萬福安撫的握住了香兒的手,腦子裡卻是想著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說?該不該管?是不是要跟陛下說?
說起來時間過的可真快,當初那一場太后謀逆的事情還鬧的沸沸揚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