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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側妃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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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襄看著眼前蕭燭年留下的茶杯,想來應是他洗茶所用。她側身揭開壺蓋,暫時止住了那陣細碎的聲響,她把處理好的茶葉倒入爐內,又重新把蓋子蓋上。

“邢督一臉正直,原來也喜歡用這種輕浮的說辭與人開場嗎?”

李知洲的注意力正停留於她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之下,聞言,他抬眼看向周晚襄,神色鄭重,“我不知他人如何,但是李某不是這樣的人,還望姑娘慎言。”

周晚襄眼中的薄霧微微散開,她開始正視起眼前這個男人。停頓良久,不禁掩面輕笑,“不過是看機會難得,想與邢督交個朋友,不想邢督如此認真,竟是開不得玩笑。”

“我沒想,我……只是姑娘前言確有不妥,恐是李某實在愚鈍,惹得姑娘不快,實在抱歉。”

大名鼎鼎的通察院邢都,正是以其殺伐果斷的行事作風和雷厲風行處事態度聲名遠揚,而此刻這個外界傳言的儺神在面對周晚襄的時候,竟難得顯出了幾分侷促。

周晚襄忍不住腹誹,就這樣哪裡值得尹鬱歡如此上心,果然市井傳言皆不可信。

在她灼灼的目光之下,艙內的窘況著實持續了好一陣。李知洲自知不善言辭,卻也不想傷了別人的真誠之心。

“周姑娘?”

周晚襄收回視線轉向窗外。船口吹來的微風揚起她鬢角的碎髮,在耳廓邊四散徘徊,“周晚襄,叫我名字就好。”她又補充道,“如果邢督以後有藥材方面的需求可以來如夢藥莊找我,我隨時恭候大駕。”

李知洲仿若未聞前言,兀自道,“周姑娘言重,在下李知洲,能與姑娘交友實乃吾之幸事。”

“邢督如此有趣,能結識邢督當是晚襄三生有幸才是!”

爐內的茶香早就混著霧氣飄散開來,叮啷叮啷的響聲再次迴盪於船艙之內,只不過這回,並無人再去關注它。

另一邊,蕭燭年執黑,尹鬱歡執白,兩人在船頭擺了一張方桌正鬥得不開膠。

“王爺逼得這樣緊,總要給人以喘息的餘地吧。”

“如若真的留了破口,難保敵人不會抓緊時機,反敗為勝。”

“你竟然拿我當敵人?”

“怎麼會,我讓你便是。”

尹鬱歡的拇指與食指間正夾著一粒白子,她縱觀棋局,中指也不自覺加入了把玩棋子的行列,“就知道王爺不會……”

誰知她手腕一繞,棋子便不慎脫手,應聲垂落棋盤,剛是落入險境。

蕭燭年憐惜似地搖了搖頭,“落子無悔,王妃怕是翻盤無望了。”

尹鬱歡也嘆了一口,她半隻手摸到棋盒裡,餘下的棋子被她隨意抓起又放下。

“你剛才說讓我的。”

讓?究竟是有人自投羅網,還是有人技高一籌。他敢讓路,她敢接嗎?

“一招行錯,滿盤皆輸。我當然要趁此機會乘勝追擊了。”

尹鬱歡似是極不情願地推開棋盒,她言語輕佻,“王爺就不怕物極必反嗎。”

幾隻麻雀正嘰嘰喳喳地從船頂飛過,許是感受到了他們翱翔晴空的歡愉,湖中的魚群也莫名躁動起來,惹得船體微微搖晃。

尹鬱歡扶著桌沿以穩住身形,指尖剛巧搭在了棋盤邊緣。蕭燭年並沒有受到這些異動的影響,盤中的棋子亦是如此。

黑子落定,一聲脆響,他毫無留情地宣佈戰果,“你輸了!”

尹鬱歡從棋盤上撿起剛剛不慎掉落的棋子,她滿眼可惜,卻沒有懊悔,“該是我技藝不精,不然王爺得空教教我,我也不是那不求上進之人。”

蕭燭年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棋子,點頭道,“當然好啊,難得王妃主動約我,我必定傾囊相授才是。”

尹鬱歡隱約嗤笑一聲,她用手撐著下巴,“所以,王爺為什麼要叫李邢督同遊?”

淺藍色的天幕正沉溺於陽光的溫暖,晴空萬里,纖雲不染。不知哪吹來的一股勁風,帶著大片烏雲從遠方急湧而來,太陽被關在了雲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尹鬱歡沉冷的雙眸似是生出一抹暗紅,浹髓淪膚的陰惡散入驟變的昏影中,逐漸與之混為一體。

她話鋒急轉,蕭燭年倒還穩如泰山。

“之前通察院辦案,我幫過幾回小忙,與知洲稱得上舊識。他能謀善斷,德才兼備,足稱得上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這次邀他同遊,也是看他一心政務,無暇交友,難得叫他出來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