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6家滅門慘案生之前,包括自己在內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到他——歐陽烈火,烽火連天四大金剛中的老二,忠義堂堂把子。這個鐵塔般的漢子看上去是那麼的豪邁,耿直,甚至有些莽撞,為朋友兩肋插刀,為老爺子隨時都能豁出性命……
是了,我是多麼愚蠢!連輕侯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事實上像歐陽烈火那種莽撞的性格,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冤枉兩句便不惜自斷手掌證明清白的直性漢子,如果不是扮豬吃虎,又怎麼可能在幾十年的刀光劍影中如履平地、安然無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那需要何等的運氣!
愚蠢,真他媽~的蠢!連輕侯聽到自己心裡一聲重重的嘆息。他並不怕死,可是他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老爺子。6伯涵此人縱橫省港、叱吒一生,所獲評價亦是譭譽參半,有褒有貶。不過對於連輕侯來說無論怎樣的評價都不重要,他當然不會忘記四十七年前,一個大雪紛飛的大年夜裡,哈爾濱火車站,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為一個快要凍僵的小乞丐披上了一件皮襖,並把他帶到了香港這座燈紅酒綠的人間天堂。從那一刻起,小乞丐就已經在心底下誓言:刀山火海,誓死追隨,今生今世,絕不背叛!
事實上連輕侯做到了這個誓言,6家江山,不客氣的說至少有他連三爺一半的心血。只可惜這最後一仗,他還是敗了,而且敗的那麼徹底,永遠都不會再有翻盤的機會。6家完了,滅門深仇就此沉冤海底,多少代人的心血也將落入賊子之手。老爺子怎麼辦?6家唯一延續下來的血脈,夏家兩位小姐又將面對怎樣的命運?……
“你做什麼?!”
“不許動!”
“東子,你瘋了?”
……
一陣驚叫聲隱隱傳入耳中,連輕侯不禁一怔,用力拍打著腦袋,總算能讓眼前恢復一點模模糊糊的人影,抬頭看去,依稀能辨認出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歐陽烈火的面前,扶著他的胳膊很是關心的問:“二爺,痛不痛?”
連輕侯用力的眨著眼睛,神經的壓迫失明只是暫時性的,終於看清楚李衛東此時手裡還握著一把烏黑的手槍,槍口頂在歐陽烈火的額頭。連輕侯忽然有點啼笑皆非,這個年輕人身上似乎有些特別的東西,讓人說不清道不明,或許自己在年輕的時候,也有過這種衝動?
“小兄弟,這不關你的事。”連輕侯苦笑了一下,說:“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其他人無關。”
“無關?啊,剛才差不多是這樣的。”李衛東一本正經的說,“可惜連三爺這話說的好像晚了一點,二爺的這條胳膊,嘖嘖,好像已經被我打斷了。”
“額?”
連輕侯不禁小暈了一下,視力恢復,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歐陽烈火的這條右臂,從上臂部分折成了九十度,白森森的骨茬從手肘刺了出來,根本就是斷的不能再斷了,哪來的好像?
歐陽烈火不愧是條硬漢,受了這麼重的傷,身上的衣服幾乎被冷汗溼透,卻仍是咬緊牙關沒有吭出聲來。李衛東很是好奇的捏住他裸露出來的骨茬搖了搖,說:“奇怪,居然不痛……”
“嘶……嗷!!!”
歐陽烈火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就算他真的是鐵打的,這劇痛也實在是承受不住,眼前陣陣黑,幾乎把滿嘴的牙齒全都咬碎。周圍的人看了都覺毛骨悚然,李成安忍不住失聲叫道:“李兄弟,你……你不是真的瘋了吧?!”
歐陽烈火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要殺……便殺,羞辱我,你一定後悔!”
李衛東嘿嘿一笑,說:“後悔再說啊,現在我倒覺得滿爽的。”
李衛東這話絕對沒有說謊,連續使用禁忌之泉的泉水,已經讓他體內淤積了大量的黑氣,渾身無比燥熱,這個時候看到鮮血淋漓的畫面,聽著震耳欲聾的慘叫,只覺一陣說不出的舒泰,就跟磕了藥似的飄飄欲仙,眼睛也隱隱泛出淡綠的光芒。
“東子,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夏若芸這時都快急死了,她倒不認為李衛東瘋了,可是她自己卻已經真的快要瘋掉了。如果不是周圍警衛十幾把槍對著,她實在不知道會不會忍不住衝上前去,把這隻牲口先奸後殺!
李衛東點點頭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即目光從警衛身上一一掃過,說:“各位大哥別急著開槍啊,反正我也不能飛天遁地,用不著擔心我會跑掉。我知道你們都是僱傭兵,幹這種提著腦袋的行當,無非是為了錢對吧?我的反應時間不會過o。1秒,如果你們的傢伙不小心走了火,歐陽二爺也一定陪著我一塊玩完,到時你們肯定別想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