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五爺'左手食指中指輕跳,叩擊桌面發出兩聲輕響,盧懷任不明所以地望過來,見經年面色如常才又繼續往下說,'如此過了三年,陳木思念親人,遂爾請休一個月,攜同盧懷任回北境探親,哪知,昔日璃瓦碩磚的宅第竟成一片殘垣,碎石中數十餘屍體已腐得面目全非……'說到這裡竟聲帶哽咽,又憋出幾個字,卻怎也接不下去。
經年見他動情至此,更是疑惑,明明在說陳木的家人,但看他的反應,倒象死的是自個兒的至親,做朋友做到這份上也著實夠了。盧懷任不知她的心思,一徑兒沉浸在自己的思潮裡,雙眼流露出的恐懼與茫然失措,像那悽慘的一幕不是腦中的回憶,而是真真切切就發生在眼前般,看得經年也不覺揪起心來。
只見他面容倏爾從感傷變為僵木,一向高昂粗獷的嗓音猶如墜入冰窟,'曝屍多日,無人過問,屍身未著寸縷,皮肉潰爛見骨,陳木竟然連爹孃都識不清,只能一具一具將全部屍體搬到墳場,一個坑接著一個坑,挖到十指血肉沫糊上不自知,直到將親人遺體掩埋,陳木才又折回鎮上。屍身上的刀痕足見這飛來橫禍乃是人為,他想知道是誰這麼殘忍,連未滿三歲的幼童也不放過!然而眾人對他避若蛇蠍,沒人願靠近,他在街巷中奔走,滿身惡臭,四處捉人,逮著便問,是誰殺的?是誰殺的!?'盧懷任拍案直起,最後兩句破喉嘶吼而出。
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