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野,白兒已經是我的女人,日後定向你討回!”
我望著朝夕顧絕塵飛去的身影。心裡不由感慨,他遇上秦牧野哪次不是落荒而逃?而且越逃越窩囊。
想必,古來的大俠,有那明月清輝之姿,也是虧得那一襲白衣翩翩,否則,即便如朝夕顧之姿,朝夕顧之輕功,全身上下,只有一條褲衩,飛身離開,難免還是滑稽的很!
天可憐見的,這孩子是個路痴,前方大路茫茫,可別又迷路了。阿門。
☆、第二十六章
我自緊緊跟隨著秦牧野。一路上,他一言不發,看不出喜怒。我只問了句,少淮如何?他看也沒看我,只道,很好。
他這麼說,我就放下心了。他帶著一眾侍衛,直接回了相府。我很識趣,從馬車下來後,就自個兒去杏花小院面壁思過了。看到那麼噴血的一幕,正常男人都會有綠雲蓋頂的感覺。可這誠然不是老孃的錯。
只是,願不願意是一會兒事,我便是身體和精神上都未出軌,還是要承受一些後果的。
“你去哪?”
“回去面壁思過啊。”
秦牧野皺著眉,道:“你隨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我沒料到秦牧野會這麼鎮定,而往往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我堅信禍害遺千年之說,所以,秦牧野絕對是第一種。我不由想起了古代非常之流行的一種東西——休書。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依秦牧野那日和主持的說法,加之魚丸的點撥,我確信秦牧野娶“我”,是為了香火大事,而如今,“我”也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偏巧還趕上綠雲飄飄的事兒,這休和不休,也就是yes or no 的事兒了。
於是,我便開始算計自己還有多少私房錢。這可是人生大事,不由得絲毫的馬虎,前些兒日子,我問過品顏,我那將軍老爹就算沒給我留下幾箱黃金,應該也有幾箱白銀吧?
品顏當時,瞠目結舌:夫夫人……您怎麼都給忘記了?奴婢只記得老將軍那些家產本都給您當做嫁妝帶來,當時十里紅妝,好不風光!可如今……奴婢確實不知夫人還有多少私房錢。
我亦訝然,暗歎這“宋白”也太能花錢了吧?若說什麼私房錢,我瞅著也就是那一小小小盒子銀票了,籠統不過一千兩。可加之此前王木匠給我的分紅,離開相府做點小生意,渾口飯吃,倒也不難。
這麼一想,我就釋懷了,腳步也輕快了,只差再哼幾首小曲。
惹的秦牧野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敢造次。
書房內,依舊一塵不染,他推開窗子,負手而立。我只能眼巴巴地望著他的後背,等他何時給我來個判決。
“宋白,接下來的事。你安靜地聽我講。”
我連忙立正,我會很安靜很安靜地洗耳恭聽的。
聽到後來,休書什麼的,我是沒聽到。反而,到了最後,我只覺得秦牧野的兩扇嘴唇上下動著。
“……淮兒生來命途多舛,縱然是大富大貴之身,幼時也會歷經幾番大劫,我曉得你捨不得淮兒,我亦是,可為了淮兒的將來著想,我只能將他交給主持……”
“你……你是要少淮出家做和尚?”
“主持自然會將他交給世外高人。十年之後,淮兒就能回來。”
“十年?秦牧野!你丫憑什麼擅自做主?!十年?你開什麼玩笑,要少淮離開我們十年,你憑什麼篤定這十年沒有意外,你憑什麼篤定那禿驢說的就是真話?!因為一番莫須有的鬼神之詞,你居然也就搭上了少淮的十年!”
秦牧野抓住我的手,目光哀切,呵斥道:“你以為我願意?淮兒甫出生,便得了天花,事後,不過一個多月,又是被人搶走,又是中毒!這些的確是我的責任,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能保護好他,可是,宋白……主持說,淮兒能出生原本就是一個意外!你知不知道?!他還說,這個意外,你最清楚,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如遭雷劈。我自然清楚的很。
若非我穿越至此,少淮……不,就不會有少淮了。有的只是丞相夫人和即將出生的小少爺的兩具屍體。
我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還能怎麼辯解?
秦牧野摟住我的身子,道:“你莫哭,少淮的去向,主持會告知你我。到時候,我們還能去看他。”
我哭的更兇了。秦牧野不知道,少淮啊,是我留在古代唯一的牽掛。
這個偌大的相府,於我,只是一具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