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被他給拉去說了一頓；回來的時候眼圈紅紅的。我問她怎麼了？她竟然哭了起來。我以為蛇是不會掉眼淚的；看著她像掉珍珠一般地往下掉；才知道自己錯了。我最怕女人哭了；女人哭的聲音比刀子還厲害。她一哭；我的心便有些慌了。

“他們打你了？”

“沒”

“罵你了？”

“沒；沒…。。”

“那……”。

“你還是早一些走吧；這裡不適合你。”

“那你…。跟我走吧。”我終於說出了這句她想聽的話。儘管過去我一直都沒有說；但說出來了心裡倒痛快了。

她一定很緊張；眼淚婆娑地抱著我；整個人都有些發抖。我沒說話；只是將手伸進了她的衣服；那一堆肉一跳一跳的；有些冷。她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將我的身子牢牢地纏了起來。我們身上衣服都掉了；滿地都是。她越纏越緊；我快要透不過起來了。她的舌頭又伸進了我的嘴裡；很快我們便分不開了。她氣喘地笑我是瘋子；使勁地咬我的肩膀。她的身子好燙好燙；紅豔豔的。她是蛇麼？真是蛇麼？我的女人；真是蛇麼？我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崇敬；我以為她或許是女媧的傳人吧。她用她創造世界的勇氣；進入了我的身體以至靈魂。

“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氣快喘不上來了。

“是啊；我是你的女人！”她越發使勁了；我的骨頭都要散了。

“是蛇麼？”

“是啊；我要生生世世都纏著你。”

“你是我的？”

“是你的啊，你也是我的啊。”很快我沒了掙扎的力氣；我們便成了一體。

我說我要回去；帶金蘭一起回去。老蛇高興；拍了拍的肩膀說：“好小子；我沒有看錯人。”

聽說我要回去了；幾條菜花蛇眼淚婆娑地纏著我說；回去了；要記得再回來啊。我沒敢說話；金蘭很是生氣地將她們一一趕走了。

“她們都是見不得男人的；你別理她們！”

我不敢碰它們的；它們真是蛇啊；拖著尾巴走路；嘴裡的火信子；一吐一團火；跟老蛇一樣的惡臭。

走啦；終於要回去了。我的女人；成了新娘。

龍蛇傳說（7）

沒拖尾巴的蛇與拖了尾巴走路的蛇；圍著金蘭哭成了一團。蛇真正會哭；我終於知道了蛇的情感與人差不多。一家人的血液；流在不同的血管裡；依然是一個純然的整體；充滿了彼此的親和。我開始想老爸老媽了；似乎遠處的林子裡有他們著急的聲音。想哭了；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很努力地忍了忍；終於沒有哭出來。

走啦；終於走出門了。金蘭纏在我的身上；眼皮上還有淚水；我給她吹了吹；她深深地吻上了我。

“走吧；我跟定你了！”

我們走了；走上了我獨自來的路。不少的蛇竄出了林子；遠遠地看著我們離開了瓦梁山。

霜紅的葉子；飛了；林子間飛出了漫天的蝴蝶。金蘭纏在我的身上；不肯下來。我有些累了將她放倒在霜紅的蝴蝶上；她還是不肯下來。我的女人是新娘了；穿著大紅的綢緞；戀上了我的身體。

“你是蛇麼？”

“是啊；我是蛇；我不會下來的。”

“你是我的女人？”

“是啊；我是你的女人；我們沒有彼此。”

“我累了啊！”

“累了我們就在葉子上睡吧。”

她纏著我；倒在蝴蝶的軀體上；靜靜地吻著我悄然落下的淚水。

“你怎麼哭了？”

“沒有；是星星落進了我的眼睛！”

“你害怕我纏著你？”

“不；。。。。。我是在想村裡的人不知道還會不會叫我瘋子。”

躺在林子裡，摟著金蘭，看著天上的星星，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我清晰地看見金蘭從花色的蛋殼裡爬出，溼漉漉地探著她那小巧的頭顱，火紅的信子在她細嫩的嘴裡跳動，在枯敗的楓葉上東張西望。那柔嫩的身體白花花的光亮，在月亮的年歲裡，金蘭的身子一點一點地粗壯了起來。她緊緊地盤住了一塊漆黑的石頭，那血肉的肌膚開始慢慢地張裂，那雪白的頭顱上長出了少女的頭髮，那少女的乳房也在月亮下亮了出來，很是讓我心慌。我聽見了她粗重的呼吸，看見了她成為一個女人的全部。金蘭的蛻變，是我未曾想到的過程。蛇，一條菜花蛇，真實地成了我的女人。摟在我的懷裡，她的胸口有些微冷，她的呼吸與整個夜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