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米在他要開門出去時問突然開口:“那是您的魂器嗎?公爵閣下?”
薩拉查·斯萊特林頓住了腳步,之後便是長長的靜默。
“……不。”薩拉查淡淡地說道,“與我無關。”
房門被合上,房間裡再次恢復了沒有人在時的沉靜。
“薩拉查。”羅伊娜·拉文克勞正在門外等他:“我聽見你似乎在和人談話,你有什麼客人嗎?”
“沒有。”薩拉查隨手打發了因為他的歸來而激動的學生們,淡淡說道:“我的房間不會有訪客的到來,不是麼。”
“當然。”一個歡快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勾住了好友的肩膀:“你這傢伙的屋子裡,只有你自己的東西。”
只有屬於……的東西。
被留在房間裡關禁閉的暮米感到很寂寞。
她身為王后時也很寂寞,但至少還可以和魔鏡說說話。現在……屋子裡也有一面鏡子,但是暮米真心不敢去和這面疑似“魂器”的鏡子交流。
她呆待著看著相框裡不同的通道,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霍格沃茲的學生們發現,牆上的空畫框裡多出了一個女人的畫像。
這可讓孩子們驚喜壞了,他們經常會小聲交流自己的發現,比如:
“她剛剛對我笑了。”
“她朝我眨了眨眼睛,就從相框裡消失了。”
“她在我們休息室裡看書。”
“她在吃東西。畫像會覺得餓嗎?”
有一天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對薩拉查·斯萊特林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還很高興,笑著開玩笑:“是不是你在外面的時候勾搭了一個女幽靈回來?”
羅伊娜·拉文克勞卻很奇怪:“薩拉查,你不是把你城堡裡的畫像全都扔進密室了嗎?怎麼會有一個在外頭遊蕩?”
赫爾加·赫奇帕奇說:“她上次見到我,問我會不會燒麻婆豆腐,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道菜……”
而薩拉查沉默了好久,立刻轉身快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哦……”格蘭芬多憐憫地說:“可憐的畫像小姐。希望薩拉查能對女士溫柔一些。”
這是自從被暮米提及“魂器”後,薩拉查·斯萊特林第一次踏進自己的房間。
他拉開黑色的簾幕,凝視著畫像上正在打瞌睡的淡金色頭髮的女子。
好像有些東西變了,又好像有些東西沒有變化。
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還是選擇了把簾幕拉上。
卻沒看到暮米一瞬間睜開的眼睛。
之後幾天,畫像暮米與公爵斯萊特林的相處又恢復了平靜。通常都是薩拉查·斯萊特林在書桌前辦公,暮米就看著他。
有時也會顛倒過來,暮米在看書,薩拉查就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喝茶。
暮米有時候也還會像之前那段時間一樣,在空相框裡閒逛。但是隨著來到霍格沃茲的畫像越來越多,空相框也漸漸沒有了。
於是暮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待在薩拉查的房間裡發呆。
作為畫像的日子很無聊。她開始想一輩子都留在山裡,任人請也不出山的孔明;她開始想身邊只有一個若曦撐傘,站在大雪中等他的康熙;她開始想那個在鏡子裡跟她說話,最後出來殺了她的巫師。
她也在想現在是什麼時候,離斯萊特林出走還有幾年;也會想薩拉查·斯萊特林不知道會不會帶著她的畫像一起走;有時甚至想自己是不是一直得呆到《哈利波特》的劇情結束,新的一代進入霍格沃茲後她才能夢醒。
最後她會想,這間屋裡的鏡子,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說來也奇怪,這面鏡子再也沒有出現過異常,連同鏡子表面的冷光都消失不見了。她好奇時會問起薩拉查,薩拉查只說,他暫時不需要這面鏡子了。
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生活非常單調。他不會讓其他學生進入他的房間,最多把犯錯的學生扔到格蘭芬多那裡,讓他們自生自滅。他從來沒有訪客,其他三位創始人要是有事找他的話,直接叫他去校長室。
暮米心想,這位公爵過得實在是太寂寞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會蛇語的學生闖進公爵的寢室,瘋狂地翻著公爵的東西。暮米盯著他,心想薩拉查·斯萊特林就在門外面看著你……你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
那個學生似乎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看見暮米一愣,隨即瞪著她,像是要斬草除根的模樣,將一瓶魔藥往她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