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根熱情的將冷炎兩人迎入堂屋,忙活著張羅茶水。
“你們吃飯了嗎,我讓你嬸給你們做點去。”周根道。“周叔,您別忙活了,我們吃過飯來的。”冷炎猴子兩人同時道。
“真的吃了嗎,如果沒吃就說一聲,來到叔家裡別見外。”周根道。“真的吃過了,吃過飯來的。”冷炎道。
見冷炎兩人神態,應該是真的吃過了,周根這才作罷,又招呼兩人喝水。冷炎兩人盛情難卻,端起水杯湊到嘴唇上抿了一口。
“兩年沒見,你長高了許多,要是在外面,我差點都認不得了。”周根望著冷炎唏噓道。“周叔倒是沒變,跟兩年前見面的時候一樣。”冷炎道,兩年前周根去部隊探望周舟,那時候冷炎跟他見過一面,周根相貌沒多少變化,可是卻冷炎從十六歲的半大孩子,變成現在十八歲的青年,身高相貌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你們剛到嗎?”周根問道。“昨晚就到了,在縣城住一夜。”冷炎道。“在旅館住什麼,家裡又不是沒地方,浪費這錢幹嘛。”周根繃臉道。“昨天到的時候已經挺晚了,沒有來這裡的車,就找了家旅館住一夜。”冷炎只得這麼說。
“對了,我前幾天去部隊的時候,他們說你被關了禁閉,沒事了吧?”周根關切道。“沒事了。”冷炎道。
“你們請假來的吧?首長肯批假給你們,我記得你們紀律挺嚴的,輕易不讓請假的。”周根問道。“我們退伍了!”冷炎遲疑一下,如實說道。
“退伍!好好的幹嘛退伍呀?”周根不解道,眼見兩人沉默不語,也意識到了原因,怔怔的望著冷炎跟猴子,嘴唇蠕動,半晌之後,這才輕嘆道:“是周舟連累了你們。”
“周叔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們跟周舟是好兄弟,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而且部隊裡生活枯燥乏味,我們也想出去見識見識。”冷炎寬慰道。
“周叔,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剛剛我們敲門…”猴子提起之前的事。“我不知道是你們,還以為是…”苗莉說道,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周根打斷,“沒什麼事,這兩天老是有推銷玉米種子的,挨家挨戶的敲門,你嬸以為又是他們,這才發脾氣的,不是針對你們。”一邊說著,周根暗暗跟苗莉使眼色,讓她不要多嘴。
幾人聊了一陣,冷炎開口道:“周叔,我們想去祭奠一下週舟。”
“我帶你們去吧!”周根默然的點點頭,在前面帶路,冷炎猴子兩人跟在後面,帶著專門買來的貢品,很快來到村外的一座新墳前。
點燃蠟燭,擺上貢品,冷炎跟猴子紅著眼睛站在墳前,曾經最好的兄弟,現在卻孤冷長眠於地下。
從紙箱裡掏出一瓶二鍋頭,冷炎擰開瓶蓋,仰頭灌了一大口,而後遞給了旁邊的猴子,猴子也跟著喝了一口,之後瓶口傾斜,酒液灑在墳前一些。
冷炎抓過酒瓶,再次飲下一口,紅著眼睛道:“周舟,我們來看你了。”
猴子搶過酒瓶也飲下一口,辛辣的酒液在胸肺裡翻騰,猴子並沒有立即倒酒在地上,而是望著墓碑道:“迫不及待的想喝了吧,我偏偏不給你,誰讓你走那麼早。”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他還是傾斜酒瓶,灑了一些酒在地。
酒瓶在兩人手裡輪轉,冷炎喝一口,猴子喝一口,給周舟喝一口,一瓶白酒也就一斤的量,哪裡經得住這麼喝法,很快就見了底。
周根看兩人真情流露,眼圈也有些泛紅,即傷心兒子的死,也為他能認識這麼好的朋友欣慰,“周舟已經走了,你們別太傷心了。”
“周叔,我們想在這裡呆會,跟周舟說說話,您先回去吧!”冷炎道。周根點點頭,回家去了,剛剛進家門,苗莉就迎了出來,“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把桃園的事告訴冷炎他們?”
“告訴他這些幹什麼?”周根蹙眉道。“讓他們治治那個趙陽,幫我們保住桃園呀。”苗莉道。“胡鬧,你讓他們怎麼治趙陽,去跟趙陽鬥嗎,因為我們家周舟,已經連累他們退伍了,你還想怎麼樣?是不是非要讓他們打死人或是被打死才甘心?”周根斥道。苗莉垂下頭去,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跑來,一邊跑一邊喊:“周根,不好了,一大群人帶著斧子,進了你家桃園,在砍你家桃樹呢!”
周根面色狂變,發瘋般的朝著桃園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