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著,冷不防明間與內室間間隔的軟簾突然被人帶著怒氣甩開,一身著桃紅色妝花褙子的女子端著只端盤飛快地走了進來,往那張烏木浮紋大桌上重重一放,狠狠地瞪了一眼菘藍道:“你大呼小叫什麼,沒見識的鄉巴佬!”
菘藍頓時唬了一跳,忙灰溜溜地跑到了阿縈身後,不敢再發一言。
桃枝眼中的妒意與憤怒已是掩飾不住,漂亮的眼睛不住地上下剜著阿縈,不明白夫人原本屬意的分明是她,為什麼回了一趟孃家竟然就直接將庶妹送給了大爺!
眼前這女子不過是比她白了幾分,眼睛大了一些,瞧瞧她那小小年紀便鼓囊囊的胸口與渾圓的屁股,定是靠著這兩處不知廉恥地勾引了大爺,否則大爺那般清心寡慾的人,怎會看上了這個鄉巴佬!
“桃枝姐姐,菘藍年紀小,她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你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阿縈忽略桃枝過於直白的眼光,歉疚道。
她的嗓音聽著溫溫柔柔,細細潤潤,猶如江南的和風細雨拂面而來,竟像是沒有半點脾氣。
桃枝卻不領情,冷笑一聲指著桌上各式的首飾道:“既如此,那姨娘可得好生認認這些夫人給姨娘的首飾,免得連什麼好東西都沒見過出去被人笑話!”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說……”
菘藍又氣又急,剛要開口頂嘴阿縈便打斷她道:“姐姐說的對,那便請姐姐替我多謝夫人。”
阿縈說著又從梳妝奩中拿出一隻白瓷瓶遞到了桃枝手中,輕聲道:“姐姐上次不是還說我身上的香氣好聞麼,這是我親自做的花露,姐姐若是不嫌棄,拿去用便是,用完了下次我再做。”
桃枝將花露抓在手中聞了聞,果真是這味道,算這鄉巴佬識相,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菘藍看著桃枝離去的背影仍十分心有餘悸,不悅道:“姑娘,這個桃枝這麼兇,你幹嘛還要討好她啊。”
夢裡的前世阿縈就是因為菘藍的口無遮攔私下不知得罪了國公府不少人,尤其是沈明淑身邊的一等丫鬟桃枝。
此人睚眥必報,性情刻薄,實則沒長腦子,愚蠢糊塗,絕非可以硬碰硬得罪之人。
“你我初來乍到,沒事又為何要去招惹她?”
阿縈扣上妝奩,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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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淑隔日正式抬了阿縈做姨娘。
喝了阿縈的敬茶,本想領著阿縈去再見一見趙氏,好全了禮節,但趙氏被沈明淑搶奪了先機,聽聞兒子已經與兒媳婦的庶妹成就好事,正氣的心口疼呢,哪還想見到兩個耀武揚威的仇人,氣咻咻地讓秋娘把人都趕了回去。
橫豎她是不認阿縈的,見不見面有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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