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旗,是為“莊內之亂”。經過這次動亂,西南豪強島津氏實力大損,動亂最終在德川家康的調解下得以平息,因此島津惟新齋對家康佩服和感激得五體投地。
當宇喜多軍包圍了伏見城,攻擊鳥居元忠的時候,島津惟新齋就以報答家康之恩為名,要求入城協助守護,然而元忠不知對方心意的真假,堅決不肯開門。此舉激怒了惟新齋,轉而投向西軍陣營。
然而當西軍固守大垣城的時候,惟新齋眼看島左近和蒲生鄉舍打贏了杭瀨川合戰,不禁手癢,就請令率領本部兵馬夜襲家康本陣,遭到石田三成的一口回絕。惟新齋又羞又氣,從此心中存下了疙瘩,臨到關原大戰的時候也就出工不出力。井伊等部進攻島津軍陣列,惟新齋命令侄子豐久(島津家久之子)統率一半兵馬嚴密防禦,自己則端坐陣後不動,靜觀成敗。
正當福島軍與宇喜多軍展開激戰的時候,東軍右翼的黑田長政、田中吉政、細川忠興、加藤嘉明、筒井定次等部也大步邁前,突擊笹尾山的石田三成所部。三成急派重臣島左近和蒲生鄉舍各率一千兵馬前往迎戰。
島左近本名為清興或者勝猛,家世不詳,曾為大和大名筒井順慶麾下名將,與松倉重信並稱,是為島左近和松倉右近。筒井順慶去世後,養子定次繼承家督之位,島左近與定次不合,脫藩出走,先後侍奉過豐臣秀次和秀保。據說當石田三成獲領佐和山城四萬石的時候,曾毫不吝惜地拿出一萬五千石來延聘左近。三成是內政達人,領兵作戰卻非其所長,所以亟須招募能戰之士協助自己整頓軍備,左近就這樣來到了石田家中。時人都說,治部少輔(三成)大人有兩樣寶物,一是牢固的佐和山城,一是英勇善戰的島左近。
蒲生鄉捨本名橫山喜內,是會津九十二萬石大大名蒲生氏鄉的家臣,受賜苗字和偏諱,改名蒲生鄉舍。氏鄉去世後,豐臣秀吉將其子秀行轉封為宇都宮十八萬石,因此經濟拮据,無法養活眾多家臣,鄉舍被迫成為浪人。石田三成也花了整整一萬五千石的高祿來延攬鄉舍,和島左近並列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且說石田軍兵力薄弱,雖有島左近和蒲生鄉舍兩員猛將舞刀奮戰,也很快就落在了下風。素與三成交好的小西行長急忙揮師來救,東軍織田有樂齋、古田重勝所部也急忙衝上策應友軍,雙方混戰在了一起。
戰鬥進行了一個小時左右,西軍大谷吉繼部為了保護宇喜多軍的側翼也衝向前方,被東軍藤堂高虎、京極高知、寺澤廣高等部攔住。吉繼乃是連豐臣秀吉都讚歎不已的智將,藤堂、京極等人卻均不以武勳見長,所以以寡擊眾,大谷軍兀自佔據上風。
大谷刑部吉繼本是近江豪族出身,侍奉豐臣秀吉,在政戰兩道都立過大功,受到秀吉多次嘉獎。然而正當他風光得意之時,卻感染上了癩病(一種面板病),據說面板多處潰爛,原本俊秀的相貌變得如同修羅惡鬼一般。吉繼為此深居簡出,凡見人的時候都以白布裹住口鼻,只露出一對銳利的雙目。
據說某次秀吉舉辦茶會,諸將大多在坐,飲茶的時候,吉繼不慎把鼻涕滴入碗中,諸將都怕被傳染,紛紛裝模作樣地比劃一下,就把茶湯原封不動推給下座,只有石田三成端起碗來,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Qī…shu…ωang|吉繼感激莫名,從此就和三成結為莫逆之交。
傳說未免太離譜了,吉繼就算得了癩病,也不會鼻涕口水橫流,否則根本無法正常理事,況且若非極度驕傲或者陰暗的性格,也不會任由自己的鼻涕滴入茶碗而不吭一聲,等著看同飲者究竟作何態度的。日本茶道的茶會,往往多人同飲一碗茶湯,只是各人在飲後用手指輕拭碗邊,擦去口唇痕跡而已,眾人都怕沾染上吉繼的唾液,從而感染癩病,這倒是情理中事,原不必加上鼻涕,說得那麼噁心。
總之,大谷吉繼從此就和石田三成來往密切。據說吉繼為人老成持重,很少參與派系間的鬥爭,更以排難解紛、維持固有局面作為秀吉去世後自己最重要的使命。吉繼和德川家康關係也很好,原本並不贊成三成舉兵與家康對戰,他向三成分析說,無論從天時還是人和來看,好友都不可能是家康的對手。然而三成一意孤行(身處其位,也無法不那麼做),還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送到大谷軍中作為人質,以向吉繼表明自己的決心和誠意。吉繼大受感動,於是就在前往會津討伐上杉氏的途中突然轉向,投向了西軍的懷抱。
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其實從邁上關原戰場的那一刻起,大谷吉繼就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了吧,正因如此,大谷軍戰鬥得異常勇猛,東軍以兩倍兵力來攻,卻完全佔不著便宜